雍凉交界的平原之上,纪将军所带的两万军马如今只剩一万,剩下一万已被范渡调回去回援与并州接壤的云中郡。
萧沣以凉州为据,发檄文痛骂建安帝的消息已传遍大魏,雍州又夹在肃王的势力和凉州之间。肃王此时来攻云中郡,就是想将萧沣遏制在凉州内,若萧沣势大,他几乎面临的是三方之敌。
范渡和肃王有私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臣服于肃王,在云中郡被入侵时,范渡立马调兵回援,并向朝廷发了求援的信。
建安帝是允他大肆征兵,范渡本在建安帝的的密信未发来时就已经开始大肆征兵了,隔壁的肃王不安分,范渡的心思也没那么安分。
只可惜,不过一个照面,陆续传回的消息表明,他的云中郡要不了多久就要易主了。
范渡和一众心腹将领坐在帐中议事,此时他眉头紧锁。
范渡长子范义说道:“父亲,齐王还未回信吗?”
范渡提出联姻时,众人都觉得齐王必定会答应,可信送去这么多天了,竟然没有丝毫回音。
“报,汾州郡守让末将传回紧急军情。”
得令后,一身血的士兵进帐后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大人,齐王以于昨夜拿下了汾州,段家和田家已经归顺了齐王。”
“报…”
又有尖锐惊慌的声音在帐在响起。
此次再来的是纪将军手下的兵。
“大人,纪将军被俘,富平县已被凉州军占领。”
这两则消息让帐内的众人很吃惊。
“汾州守兵一万,富平县守军三千,纪老将军带兵一万,怎么一夜之间就都易主了?”
汾州逃出的守将说道:“大人,齐王军中有种兵利器,能打穿盾牌,他们手中的火蒺藜威力惊人,昨夜子时,凉州军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占领了城楼。”
纪将军麾下的将士也道:“那火蒺藜当真勇,爆炸时如天雷降下,瞬间让人血肉横飞。”
说是天雷就夸张了,不过是被吓破了胆而已。
汾州逃出的守将又道:“齐王让末将给大人带句话。”
范渡沉着脸问:“何话?”
守将声音低了不少,“齐王说,大人想要结盟的心意他领了,但让范氏女为妾未免委屈了范氏女,他麾下有不少英勇善战未成婚的好儿郎,大人若有看的上的,只管和他说一声。”
范渡面颊的肌肉在抽搐,不论齐王怎么说,事实都是他女儿被嫌弃了。
守将顿了顿继续道:“齐王还说,他王妃母族万家在西南也有未成婚的好儿郎。”
话落,帐中众人不少皱起眉头。
“难不成这齐王还是个惧内的?”
守将低着头说道:“昨个夜里攻城之时,有一英姿飒爽的女郎,一手长枪舞的虎虎生风,与齐王共乘一骑,二人行为亲密,此人当是齐王妃无疑。”
“镇国公府在西南根基深厚,齐王不偏安于凉州之地,剑指京都,日后也要仰仗万家,这齐王当是顾忌着万家。”
“以本将看,那万氏就是个悍妇,若非如此,齐王哪有道理拒绝?”
范渡的脸色却好了些,他或许无法在两方夹击下保存自身,但却能给萧沣造成极大的麻烦。
见守将的嘴张张合合,他喝道:“还有什么话?一并说出来!”
守将道:“齐王狂妄,说最迟明日便能打到高陵县来,大人若有归顺之心,就打开城门迎接。”
范渡才消下去的火腾的上来了。
齐王当他雍州这城池这么好打?
前来报信之人退下后,范渡看向众人,“尔等如何看?”
“大人,齐王这是在给您下马威。”
“齐王手中若真有那等兵利器,怕是高陵城的城门也挡不住他多久。”
“大人还是早下决断的好,肃王对云中郡势在必得,朝廷又不给我们兵马支援,我雍州虽然大肆征了不少兵,但军饷和粮草已经相形见绌,百姓也怨声载道。”
范渡沉着脸思索片刻后说道:“从马岭调兵一万至高陵,全力备战。”
齐王狂妄,谁大谁小,总要比过才知晓。谁归顺谁,打过再说。
范渡一通安排部署,把汾州至高陵周遭的城池兵力一通调配,在滑县和高陵城之间设伏,静等萧沣的人马前来。
范义有些迟疑的说道:“父亲,若齐王是故意暴露自己的目的,然后声东击西,这一番安排不是白费了?”
范渡嘴角的纹路很身,看向自己的心腹幕僚商先生,“先生怎么说?”
商先生拿着一把蒲扇,周身很有文人士子的气度,“依某看,齐王当不至于信口开河哄骗于大人,齐王点出其王妃母族万家,隐隐透露出惧内之意,也是向大人解释,其火速拿下汾州和富平,是为了震慑大人,无论齐王做什么,他的本意都是雍州,和大人结盟,是损失最小的上上之选,攻高陵城,不过是向大人证明他的实力,好让大人相投于他。”
商先生的一通分析让范渡放了心。
范渡这边备战滑县和高陵之间,另一边,才拿下汾州的萧沣和万瑾澜却没有继续待在汾州,而是将季老将军和李越留下,去拿下浚县。
二人共乘一骑,带着李麻子等百十人马往南去了,走的皆是荒郊野岭、人迹罕至之地。
万瑾澜又穿上了一身武士服,梳着男子发髻,此时坐在马上窝在萧沣怀中,即使颠簸,她也在马上睡了两个多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