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自然是有分寸的,鞭子没朝头脸而去,而是打在了腰间,力道也不足。
康宁郡主对于萧铮给她出气的行为非常感动,毫不犹豫的加入了战团,对着安阳公主的发髻就扯了下去。
万瑾澜本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保持端庄体统的,但眼前的混乱不允许,今天这场面,也不能怂,她也不能让安阳吃亏,于是也撸着袖子上了。
两个时辰后,慈安宫中。
太后和齐王看着底下跪了一堆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世安和萧铮这两个落过水的,身上还没干透,看起来有些狼狈。
万瑾澜心中大呼糟糕,不知道在马车上重梳过的发髻现在看起来齐不齐整。
这个萧铮也是,打不过还要进宫告状,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吗?
还有,为什么萧沣这会儿会在慈安宫啊?
她的名声,她的面子…
万瑾澜垂着头,看起来跪的端正,却恨不得将自己藏到地下去。
“皇祖母,你要给我做主,安阳公主和万家瑾澜一起挤兑孙儿的世子妃,我喝了些酒,忍不住才会动手。”
安阳气焰依旧嚣张,虽然衣衫有些凌乱,发髻也歪歪扭扭,“祖母,你别听他胡说,明明是康宁郡主挤兑瑾澜妹妹在先,还拿皇叔的婚事说事。”
安阳也是聪明的,知道将齐王叔扯出来,好让太后对她们没那么生气。
太后面色不虞,“行了,铮儿你日后少饮些酒,回府后禁足一月。”
“安阳你也是,多大的人了还整日胡闹,哀家也罚你在皇庄禁足一月,另每日抄写佛经一个时辰。”
双方各打五十大板,看起来还算公平。
万瑾澜垂着头,等着自己的发落,却没想到,太后娘娘根本未曾罚她。
待众人离去后,太后看了眼萧沣说道:“本以为她是个稳重的,没想到还有些小孩心性。”
萧沣不置可否,“年少鲜活,儿子觉得不错。”
太后点头说道:“你向来话不多,未来王妃若也是个沉闷寡言木讷规矩的,哀家反倒要担心了。”
“母后不必挂怀,这么多年,儿子自己一人照样好好的。”
萧沣情冷淡,太后几欲张嘴,最后却说不出话来。
“时候不早了,儿子就出宫了。”
待萧沣高大颀长的身影消失在殿内,太后眼皮耷拉下来,沉沉的叹了声气,“这么多年,他还是在怨我。”
李嬷嬷安抚道:“比起从前,王爷能在慈安宫坐这么久可见娘娘和王爷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总归是亲生的母子,日后肯定会更好,心结不易解,来日方长,慢慢来。”
太后心中有隐忧,却不便宣之于口,坐在那里,身上有沉沉暮气散发,李嬷嬷看着,心口微酸。
万瑾澜这边在宫里虽未被太后娘娘处罚,但回到庄子上,还是被祖母教导了几句。
让万瑾澜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萧铮变化会这么大。明明幼时在宫中,他还是个讲道理的人。
翌日,老夫人便带着她去了广陵王在京郊的庄子上。
若是孙女打输了,广陵王府的门,老夫人就不登了,但她孙女和外孙女赢了啊,萧铮又是挨鞭子,又是落水,该有的礼数,可不能少。
广陵王的病啊,也有半年了,也不见好转,时有恶化,到京郊的庄子上养身体已经有月余了。
再次见到广陵王妃,她接待起客人来,依旧是那个调调,阴阳怪气,色不屑,语气轻慢,偶尔还会蹦出尖酸刻薄的话语。
饶是老夫人这种养气功夫到家的人,在回府后也被气的吃不下饭。
广陵王缠绵病榻,广陵王妃说怕将病气过了去,便不将王爷请出来见客了。
可以说,这一趟来王府的别庄,老夫人是吃了一肚子不痛快。
老夫人出入京中各家府邸,参加宴会无数,往来交际的各家夫人们,没有一个如广陵王妃这般连面子都不做的,毫无涵养。
“祖母消消气,广陵王妃母家获罪,唯一女儿又被嫁去了幽州,如今就算将京都所有权贵都得罪了,她也不在意。祖母和她生气,根本不值。”
老夫人突然有些理解昨个孙女和外孙女与广陵王府的人打起来的事了。
若换成她,年轻个几十岁,遇到广陵王妃这种,估计也会和她打起来,还得挠她脸的那种。
这广陵王府,上上下下都不正常的。
老夫人打定主意,日后非必要,绝不登广陵王府的门。
京中和老夫人这般想法相同的人可不少,都是被广陵王妃的态度气到再也不想登王府的门的。在京都这几月,广陵王妃的“恶名”早就远扬了。
晚间用过膳万瑾澜正在廊下吹风时,别庄的仆妇来报:“姑娘,齐王殿下的人牵来了一只大狗,说是送来给您解闷的。”
万瑾澜眼睛一亮,直起身子,“在哪在哪?”
这是京都,比不得扬州,她就算想和点点玩,都得顾忌着。
萧沣也真是出她意料,本来以为,那日打架事件,他会将她想成好勇斗狠之人,却没想到,他还会将点点送来给她解闷。
看来他对先前的事,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