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眠眼底下意识地浮现几分笑意,可没开口解答。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裴怀霁冷冷道:“冰块垒砌的床。”
云冠清摆出很不爽的表情嘶了一声,“这怎么睡啊。”
尤眠此时才指了指门口边的柴禾,出声道:“烧柴就暖和了。”
站在另一边的裴怀霁接了尤眠没说完的下一句话,说:“但现在可能有其他环节,暂时不用烧。”
尤眠和裴怀霁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互相均是一笑。
云冠清站在冰床旁看着这一幕心底的醋坛子都被打翻了个彻底,但他竭力克制下那些即将出口的吐槽的话,生生挂起了一个笑容。
尤眠淡淡道:“没想到最小的房间分了三个人,可能有点挤。”
裴怀霁闻言转身边放行李边不经意地说:“我先选的。”
云冠清:“。”
云冠清在看见尤眠望过来的视线后弯着嘴角帅气地笑了笑,“节目组说了一间房可以三个人住。”
既然是节目组安排的规则,尤眠也无法多说什么。
正当他们三个人各自摊开行李箱准备整理衣服时,冰屋外的工作人员忽然喊了一声裴总,裴怀霁一探头便听见对方说要前采,他抬手按了按胸前的麦克风,回头看一眼尤眠才走了出去。
狭小的屋子里只剩下尤眠和云冠清。
尤眠背对着他收拾行李,云冠清的声音便响在身后。
“尤眠。”
尤眠一边拿出白色毛绒帽,一边等待着云冠清要说什么,但没想到他等了半天,对方就一直这么沉默着了。
尤眠弄好行李箱一起身,就发现云冠清又坐在了那个冰床上。
这个人刚才不还说着坐不了吗,怎么现在又坐上去了,不嫌冻啊。
紧接着尤眠就看到云冠清的脸上露出一个极温柔的笑,是他从来也没见过的那种温和笑意。
云冠清的睫毛颤抖着望向他,向来冷漠毒舌的薄唇开口时竟然一改往日印象,他说:“我们现在是不是见一面少一面了啊。”
尤眠轻眨眼。
云冠清起身笑了笑,雌雄莫辨的一张大荧幕脸上即使重新挂上了潇洒的表情,但眸底居然依旧沁着哀伤的情。
云冠清忽的转身背对起尤眠,男人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淡蓝色的包装袋递给尤眠。
“这里气温很低,还是戴上吧。”云冠清轻声说。
尤眠低头发现是一双毛绒手套,淡蓝色的。
云冠清侧开眸子很低很低地小声说:“别不收啊。”
他本来想下意识地说出这双手套是地摊上随便买的这种话来让尤眠必须收下,但就在即将开口的前一秒,他忽的停顿住。
在这沉默的几秒里云冠清选择剖开最真实的,也是最容易受伤害的自己,说出真话。
“挑了很久才选的这一双。”云冠清说:“收下吧。”
什么觉得尤眠有趣都是屁话,什么想逗对方玩也都是狗屁话。
云冠清低头直视着尤眠的眼睛,直到看着对方接过那双手套才发现自己的心跳究竟有多快。
太蠢了,云冠清对自己说,为什么现在才敢醒悟,他原来根本就是迟迟不肯承认的一见钟情。
尤眠将那双手套接下,云冠清忍了又忍,才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节目休息这段时间里你一直都在准备比赛啊?”
尤眠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是啊。”
云冠清笑了笑,说:“我一直都在拍戏。”
尤眠不知道云冠清怎么忽然说到这儿,但很快他就听见云冠清问:“下次有机会要不要来片场玩啊?”
不等尤眠回答,云冠清轻声说:“很好玩的。”
尤眠转身将云冠清送的那双手套放进了行李箱里,对他现在这个问题并没做出回答。
冰屋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云冠清猜到可能是裴怀霁回来了。
他喉结重重一滚,对着尤眠的背影说了声对不起。
尤眠一愣,刚一回头就看见云冠清眸底色极其认真,双眉忧伤地轻拧起,说:“第一次见你说的那些话,对不起。”
云冠清之前在和风小屋的那次道歉让尤眠感受不到任何的尊重,只有戏谑。
但现在此刻男人站在他面前重新说出这一声对不起。
尤眠轻柔地笑了笑,说:“听见了。”
他值得一个听见。
云冠清的长发轻扬在肩膀处,闻言狭长的一双眼睛温柔地弯起,眸色缱绻至极,好看到找不出瑕疵的一张脸并没有像之前那么多次似的无礼靠近,他一直站在原地,甚至还后退了几步。
裴怀霁站在门口等里面彻底没了声音才选择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