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儿?我有事来找你。”
顾沨止捏住手机的指骨泛出几寸白色,他想了想,将酒店的地址和房号发给了盛欢。
他一边发一边觉得哪里不太对,耳根微微发热,心跳也紧跟着加速,将沸腾的血泵至四肢百骸。
真是太久没有这样心猿意马的感觉了……顾沨止,你不中用啊!
他在宽阔的大床上舒展肢体,以手背抵住滚烫的眉心,目中是幻彩琉璃的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了敲门声。
“笃笃笃”
顾沨止一个机灵从床上翻坐了起来,疾步上前去开门。
门开,盛欢站在门口。
顾沨止的眼瞳轻闪,睫毛如蝶翼颤动,像是要承载不住心底喷薄欲出的情绪。
“开……”他刚要说话,却见盛欢猛地举起了一个扎着大缎带的礼盒。
顾沨止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那个奢侈品领带,之前盛欢有送给过杜晨飞一条。
这小子以双手托举过头,姿态恭敬的仿佛递上来的不是什么领带而是一把尚方宝剑,如果他此刻单膝跪下,顾沨止直接就可以现场吟诵“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等等,这都是些什么鬼啊!旧情人深夜酒店相会,怎么着也不该吟豪放诗啊!
就在顾沨止唇角阵阵抽搐的时候,盛欢慢吞吞的开口了。
“抱歉啊顾sr,之前为五百万伤害了你的感情,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他拿出了祖传的老实巴交,唯唯诺诺道:“但是我仔细想了一下,我,一个平平无的柔弱男高,我还没有毕业,还没有见识过社会的险恶,我还是温室里的花朵……你之前提出的那个建议固然很理想但是太危险了。”顿了顿,他补充道:“我害怕。”
“所以?”
这两个字儿像是碎冰落地,“叮咣”作响,寒气四溢,盛欢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他感觉周围的空气温度都开始往下降了。
不行,他不能临阵退缩!顾沨止说过给他时间考虑的,这是他考虑后的结果,合情合理,顾沨止没有权利强制他逼迫他去哪里,如果强制了逼迫了!那就是拐卖人口!是违法囚禁!!
顾沨止!不过是一只纸老虎!他盛小欢必须勇敢面对!
盛欢说服了自己,他铿锵有力的抬起头来,对着顾沨止大声道:“所以我今天来是为了告诉你——”
话音未落,他的耳畔响起了熟悉的鸟叫。
顾沨止森寒的俊容从他的视网膜上抹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帧动态逼真的画面。
画面中,顾沨止用他精心挑选的这根十几万的豪华领带,把他捆在了床上。
第3章
盛欢石化在原地。
他想起之前谁说过,人类存在着趋利避害的本能。
所以这一刻,他已经顾不上思考什么前情后果了,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呵,又来?”他听见顾沨止在他的脑后狠狠的冷笑了一声。
这一声一点儿也不像是平日里温润儒雅的绅士了,言辞之间裹挟着几分隐忍不住的暴虐,仿佛一夕之间就将浑身的伪装给撕开,肉食动物露出了掠食的利齿和爪牙,他在怒吼与咆哮。盛欢心想,这伪装倒也不是顾沨止自己撕开的,是自己头铁活生生给创破的,实在是活了个大该了,他腿还没迈出去就被一把揽过腰际,径直拖进了房间内,“哐”一声,那质量绝佳的防盗门关上,还带自动上锁的功能,门把手“咔咔”一阵反向转动,盛欢觉着自己像是进了个银行的保险库,两三秒愣的功夫,眼前已经是天旋地转——他被顾沨止扔到了床上。
床很软,也很大,上面还残留着一点儿属于男人的体温,以及淡淡的古龙水的气息,盛欢在床上弹了一弹,腰先软了。感觉眼下明明算是一处危险至极的境地,他把顾沨止激怒了,将面临位置的劫难,他应该立刻反击,或是见缝插针的找机会逃跑!但也不知为何,感官所捕获到的一切信息都与之相悖,一切都是那么的暧昧缱绻,这些信息化作电讯号游鱼似的钻进他的大脑,使得经中枢不受控制的发出“rx”的讯号,体温升高,心率变快,脑袋发晕,肢体松弛,呼吸急促,盛欢想他别是疯了吧,他竟然想躺平了拉倒了。
“那什么!”好在他的脑子里还有点儿仅剩的理智,在床上往后直缩,一路退到床头,随手拿了个枕头抱在怀里做防御状态,干巴巴的笑道:“你在生什么气啊,我……我也没说什么呀!”
“我生气了吗?”顾沨止淡声反问。
他直挺挺的站在床边,将近一米九的高大身材充满了压迫感,衬衣下摆一丝不苟的扎进裤腰,裹着他的腰胯又窄又利落,显然他整个人的状态都是紧绷着的,连衣服下面的肌肉的轮廓都若隐若现。
“你……没在生气吗?”盛欢“咕咚 ”咽了一口唾沫,颤巍巍道。
怎么看都不像啊!
“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顾沨止变得蛮横起来,他手里提着礼盒,指尖一勾,慢条斯理的把系的松松的缎带给扯落,天地盖被掀开,一条宝蓝色的领带显山露水。
顾沨止的眼底掠过几丝波纹般的触动情绪,很快就沉没下去,他微微一笑,懒懒道:“唔,跟杜晨飞收到的不一样呢。”
“那当然。”盛欢连忙找补说:“这是我精心挑选的,我自己花钱买的!好几万呢!!”
“真的吗?”顾沨止两手握着领带的两端,缓慢的抽紧,脸上笑的是愈发的灿烂光辉,“收到这样的礼物,可给我高兴坏了。”
坏了,我看你是真坏了。
盛欢在心里哀嚎,别再话里有话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惊慌的舔了一下唇角,慢慢的往床的另一侧摸索,干笑道:“你……你喜欢就好。”
“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话吗?”顾沨止上前一步,屈膝跪上床,裤子在他的大腿处绷紧,压迫感丛生,“我说如果你再跑的话,我就会——”
——把你捆在我的床上。
这话在耳边重新响起来。盛欢头皮发麻,
不是……你还来真的啊!
“你是不是当我在跟你开玩笑?”顾沨止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盛欢欲哭无泪,“不是,是你跟我说让我回去考虑考虑的,你让我考虑那就是尊重我说‘不’的权力!”
话音未落,他已经被顾沨止一拖足弓拽过,“哗啦”一声踉跄躺平,男人顺势扑上来将他按倒在床头,枕头被扔下地,顾沨止个头高大,又是精通擒拿术的,几个动作就拿捏的盛欢动弹不得,丝滑的领带蛇一样在盛欢的手腕上缠绕来去,眨眼间就成了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