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卿挥舞马鞭,策马狂奔——
风在她的耳边呼啸,魏云卿自由呼吸着,畅快淋漓纵马。
他们高兴的时候,就让她做男郎,需要的时候,就让她做女郎,而她只能逆来顺受的听从。
他们都希望她做一个乖巧懂事,柔顺听?话的皇后,可她偏不,她就是?喜欢骑马,她要骑马,她还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她在骑马。
什么轻举妄动,不合礼法?。
如果做皇后还要处处被人约束、限制、议论?,不得?自在,那她这做的是?什么皇后?
她今天偏要所有人都看到他们的皇后,就是?这样恣意妄为了。
她想着,玉鞭在空中划开弧度——
“驾。”
马蹄激起一片滚滚尘土。
起先,林参军助跑不足,微微落后于魏云卿,可很快的速度便追了上来,与玉狮追平。
之后一路上,魏云卿的马都和这林参军并行,林参军始终与玉狮齐头并进。
玉狮都是千里挑一的西域宝马了,他竟能一路紧随,不落下风,魏云卿心中也不由暗叹,这速度,的确不是?一般人!
她专心驾着马,在离终点还有丈远的时候,魏云卿看着终点的彩头,扬眉一笑,已胜券在握。
就在这时,只见那林参军纵身一跃,一步竟跨出丈远距离,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然后,直挺挺扑到了那百匹彩绢之上。
抢先魏云卿一步!
变故突如?其来,魏云卿大惊失色,冷汗自额角汩汩冒出,立刻勒马!
林参军躺在绢布上,冷汗湿透脊背,瞪大了眼睛,瞳孔映出皇后的马蹄,马蹄即将踩踏在他的身上,情况千钧一发,危在旦夕!
文武公卿全都凛然起身,倒吸了一口气。
卢将军大张着嘴,不可思议看着这一幕,手中令旗“啪嗒”落地。
只见魏云卿双腿紧夹马肚,手掌紧攥马缰,用力拉着马头往后仰,玉狮前?蹄高扬,直立而?起。
萧昱也随着白马扬起的前蹄,从座上站起,屏住气,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皇后!”
魏云卿立刻扭转玉狮马头,调转方向,往左侧偏去,直至偏离林参军身上,玉狮的前?蹄才缓缓落地。
“吁——”
林参军面色惨白,万万没想到魏云卿竟然会勒马保全他的性命。
左右都是?死?,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扑上来的,冒险赢得?比试,再死?在皇后马蹄下,以死?谢罪。
死?里?逃生后,林参军立刻连滚带爬从绢上爬起,扑通跪倒在魏云卿面前?,“微臣多谢皇后救命之恩。”
魏云卿长身于马上,侧身看着他,微微动容,阳光璀璨,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盔甲。
她攥着马缰的手掌,至今还被余劲勒的微微颤动着,一滴冷汗沿着额角滑落,心有余悸。
“你可真是为了嬴不要命啊!”
魏云卿感叹着,若不是?她勒马及时,这参军恐怕就要被玉狮的乱踢踩死了。
“林参军拿命相搏,是?我输了,这彩头,是?你的了。”
林参军惶恐伏地谢恩,“皇后仁慈,保全微臣性命,微臣不敢再领赏。”
那卢将军已经吓得?丢了魂,屁滚尿流、跌跌撞撞跑了过来,扑通跪在魏云卿面前?,“皇后恕罪,他不懂规矩,非是存心冒犯皇后。”
“起来吧。”魏云卿看着二人,称赞道:“卢将军,真识人,林参军,好?胆识。”
二?人瑟瑟发抖,均匍匐跪地不敢动。
萧昱与百官陆续而?来,他拉住魏云卿的马缰,脸色尤是?惨白,他看着她,竟是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若是?不慎坠马,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真的吓到了。
宋太师也急的满头大汗,对着卢将军二人痛斥道:“放肆,若是?皇后有损,你们担待的起吗?”
林参军瑟瑟发抖。
萧昱扶魏云卿下马,握住她的手,久久不能平静。
魏云卿反倒是?一片坦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危险,她很久没有这样热血沸腾过了,她赞扬着林参军,“朝廷有这样勇武有胆识的臣子,那是?社稷的福气,应该赏赐,太师莫再责怪了。”
宋太师一脸责怨地看着她,这孩子真是?太胡闹了,“皇后属实冒险了。”
踩死?个小小参军算什么,魏云卿是?什么身份?皇后若有丝毫损伤,他要这林参军全家陪葬!
魏云卿不以为意,她看着林参军,道:“那百匹彩绢是陛下所赐,我再另外加五十匹,赏赐你的勇武,起来吧。”
林参军惶恐谢恩,忐忑不敢起。
魏云卿收回视线,不再多言,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