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越问:“阿扉被打了?”
“这倒没,听梅香说,三少爷按着四少爷打。”刘妈妈还是不快,“可老爷骂了三少爷,还罚了两个月月银。”
刘妈妈觉得亏了,齐家的银子宅子铺子,留给谁,那不是老爷说的算,四少爷挨了三少爷的打,委屈的不成,老爷哄着送了些东西,三少爷成了坏人。为此,刘妈妈觉得这里头是大奶奶挑拨,故意让三少爷动手的。
“我问梅香为什么打起来,梅香说不知道,三少爷和四少爷院子里玩的时候,就一会功夫打起来的……”刘妈妈不知道内情,给三少爷喊冤都没法子,只能认了罚。
岑越没觉得亏,“赢了就好,阿扉还是挺厉害的,能文能武。”
“……”刘妈妈。
早上吃了豆腐包,岑越调的馅,里头混了粉条渣,还有一勺辣椒油,面发的好,松软香喷喷,里头的馅鲜香麻辣,豆腐嫩嫩的,配着豆浆,岑越吃了三个大包子。
齐少扉爱的豆沙包也有,不过看越越吃豆腐的就好,手里的豆沙包都不香了。岑越瞥了眼大崽,手里豆腐包掰了一半递过去,“先尝一口,有点辣。”
“好耶好耶。”齐少扉如获至宝,是放下豆沙包,双手接了豆腐包,吹了吹,咬了口,“越越辣辣。”
岑越:“就一点辣——那给我?”
齐少扉已经大口咬第二口了。
岑越:……他又不会抢!
吃过早饭,稳了稳,岑越同齐少扉出门去正院,梅香引路,路上齐少扉还念说今天又要去啊。
“阿扉不喜欢去前院?”岑越问。
齐少扉点了点头,说:“父亲凶巴巴,母亲笑起来,阿扉觉得害怕。”又嘟囔了句:“阿扉不喜欢弟弟。”
都念到完了。
岑越说:“大人要客气交际,你不喜欢了,下次你不去了。”
“阿扉要陪越越,越越就不怕了。”齐少扉忙说,这下不讨厌去前院了。
今日没绕路去香楼,到前院还挺快。
门口又是那位李婆子,见了岑越一行人来,忙点头哈腰行礼,口喊三少爷郎君,又说:“今个舅老爷一大早来了,正在同奶奶说话。”
李婆子说到这儿不说了,意思让岑越接口说‘等一等’。
“原来母亲没空啊。那劳烦你回话,说我和阿扉过来看过了,心意到了就成。”岑越说。
李婆子:……
“郎君三少爷别急走,我去通报一声,奶奶也念着二位。”李婆子只能改口,请二位留步等等。
岑越说:“大门口等?阿扉身体不好,站门口吹风要头疼。”
一大只的齐少扉摸着头,“阿扉头痛痛。”
岑越心里有点诧异,他家阿扉还知道和他打配合了?
李婆子不敢慢待,忙请两人进院子。
他们来的是第二道门,也就是俗称的内院,就是四合院套回廊地方大许多,再就没旁的住处建筑了,所以走到院子中,就能看到敞开的堂屋门,杜氏坐在正上方,下手椅子上是那位‘杜舅舅’。
姐弟俩正说着什么。
“……娶都娶进门了,你也打听过不是装的,实打实的晦气人,不在意这一两日,没准过几日齐少扉就倒霉——”杜氏心烦意乱说到这儿,看到院子里人影,顿时脸色一变,收了话头。
杜舅舅排行第六,前头五个姐姐,独他一个男孩,取名光宗,不过光宗叫的人少,多是叫杜六。杜六看大姐色变了,扭脸去看,见是那晦气倒霉催的新婚夫夫,也没太当回事。
就是听去了能咋?齐少扉一个傻子,难不成还会找齐老爷告状吗?杜六不信,还没皮没脸凑出笑来,语调吊儿郎当的说:“瞧瞧瞧瞧,我那三外甥少扉来了。”
齐少扉讨厌这个杜舅舅,脸上明晃晃的挂着。
“诶呦脾气大了,见了人都不叫了?”杜六嚷嚷道。
齐少扉脸闷闷不乐的,喊了声杜舅舅。
“舅舅就舅舅,还连着姓叫,大姐我就说了,你再怎么心善仁厚,对着他比少修还上心,有什么用?白费,你看,这不是跟咱家生分着。”杜六说。
一大串话,齐少扉听起来就费劲儿,却知道杜舅舅不好,是笑话阿扉的,却不知怎么辩解。
杜氏也不说话,就坐在椅子上笑,看着齐少扉着急。
“母亲真心善待阿扉,又不是装模作样摆架子,再说了,阿扉病了,还是个孩子,这一通的挤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外人这么恨阿扉呢。”
“亏阿扉还叫你一声杜舅舅。”
岑越先开了口,夹枪带棒,就差呸一声了。
“母亲,我一个乡下哥儿,大道理不懂,就知道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了阿扉,我就是阿扉的人,没个外人欺负阿扉的,况且我们阿扉还是举人老爷,有功名在身的,这堂上站的是谁?由着他这么说?”
“阿扉嫡亲的舅舅,那可是官大人的儿子,你是哪位?”
杜六被怼的哑口无言,脸涨红,瞧着脾气也不好想要动手。
“怎么,你在齐家地盘上,还想动手打齐家的郎君?”岑越本来就没想着兢兢业业跟杜氏演表面婆媳戏份,是巴不得找个由头翻脸,闹到明面上,做个泼辣悍夫。
今个这‘杜舅舅’可不是正好撞上来了。
齐少扉本来还呆着——岑越说了许多话,齐少扉脑子里跟麻团似得缠了一团,还没顺明白,听到杜舅舅要打越越,当下是捋开的线头也不要了,啊了一大声,就拿自己头去撞杜六身子。
嘴里大喊:“不许打越越!不许打越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