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他的消息,甚至不知道是死是活,这么看来大概是活得不错……他最近在做什么,你们有没有好好叙叙旧?”
“我跟乔七早已经形同陌路,哪里还有心情叙旧?他去圣心医院好像是因为跟乌照钰有私仇,乌照钰就是专程去找他麻烦的。”
“哦?这事我倒不知道,他俩是怎么认识的?”
何连胜言语间并没有多少意外,显然已从别的什么渠道听说了此事,说不知道乔七跟乌照钰的关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霍今鸿瞬间吓出一身冷汗,庆幸听取了乔七的警告提前坦白,而不是等对方主动问起。
仔细想来尽管自己从治安队升任特高课长,平常有任何消息都及时跟对方汇报,但何连胜的情报源必定不止他一个,更何况涉及与乔七有关之事老狐狸本来就对他一百个疑心。
霍今鸿面不改色地把在医院发生的事从看客角度重复一遍,省略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细节,末了“痛心疾首”道:“司令,这乌照若只是跟乔七有私仇倒也罢了,就怕他是借大通公司的势头跟咱们叫板,或者是军部存心让他这么做的,你忘了当初齐继尧干的那些事了吗?”
“……干什么?我提醒你,你能进特高课是我推荐的,关键时候你可别再给我捅篓子!”何连胜听他提起齐继尧的名字顿时警觉起来,生怕对方不知分寸又闹出人命,“乌照钰跟袁天龙过来帮大东公司打理事务的,在管人方面很有一套,还会说朝鲜话,曾我部很看好他。”
“那你的意思是就任他爬到我们头上来?他今天能打着军部的名义越过我们直接跟法领馆交涉,明天就能跟治安队和特高科平起平坐。”
“我明天去找曾我部探探口风,他再兴风作浪也不过在天津再待三四个月,年底就要回新京去了。”
霍今鸿没想到乌照钰并未打算,或者说没机会在天津长久活动,突然有些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穷凶极恶地急着把乔七逼出来。
“你别再给我自作主张!像报社那事再出个两三次,我看你这科长早晚得被人给举报了!”何连胜想起前几日数名好友忽然一齐打电话给他说每日津闻的段社长被特高科抓了,托他帮忙打听情况的事来,“段希灵一看就是聪明人,每日津文是法租界影响力最大的中立报刊,日本人这两年一直在争取他!你好端端的去抓他干什么!?”
“知道了,司令,这件事是我太冲动。”
“不过一码归一码,你说大东公司在跟我们较劲,也不是没有道理。袁天龙这人本来就很有野心,否则也不能把余正铭打成缩头乌龟,他那边我会多加留意,你只管做好分内之事。”
霍今鸿见事先想好的措辞起了作用,对方没有追究自己去圣新医院的动机,心里暗暗舒了口气。
然而何连胜接着又道:“医院那边你盯紧点,乔七不会无缘无故跑那儿去。而且乌照钰说医院藏匿劳工,可能是无中生有也可能是确有其事,你有机会可以去问问袁天龙他们查到了什么。”
“是。”
“你先回去吧。”
“那司令,我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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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今鸿出了司令部之后又在附近停留了十来分钟,不出所料听见何连胜吩咐手下安排人手去医院附近盯梢,特地强调“若发现跟霍今鸿有关的人在附近活动马上回来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