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在济南?”
“在青岛。”
“青岛?”
齐继尧努力回想在济南省政府当监察员的那段时间,自己的确是被派到青岛活动过几个月。这几年他在华北各处辗转,打过交道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真像对方所说只是几面之缘,那多半是想不起来的。
“你看我这脑子,年纪越大忘性越大,要不你再给我提个醒?”
霍今鸿抬起头对着他一笑:“要是提了醒您还是想不起来,怎么办?”
“那真是罪过,改日我得好好向你赔罪!”
“算了,齐主任,没机会了。”
“这算什么话,今后市公署需要治安队关照的地方还多……”
齐继尧嘴上打着哈哈,其实没明白对方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他知道眼前这相貌堂堂的年轻人是治安队的副官长,何连胜身边的红人,事先见过几次都是沉默寡言,今儿个不知怎么的像是变了个人。
虽说烟馆本就是个放浪形骸的地方,但对方的种种表现还是令他倍感意外,无论是看见白项英时的反应,还是方才那番没头没尾的话。
——要他说简直像磕了药似的,也可能是年轻人说话没有边界。
大腿忽然被冲撞了一下,是霍今鸿用手抚摸白项英的私处,后者慌不择路地往前躲闪,下一秒又被握住腰肢拽了回去。
齐继尧固定住他的头部,看见那双被眼泪浸湿的发红的眼睛,突然间脑海深处闪过一句话。
——没想到齐主任跟白老板还有这交情。
——白老板。
“霍副官,你……”
“嗯?”
“你说在青岛跟我有过一面之缘,莫非是通过我那老朋友霍岩山?”
“齐主任记性还是不错的嘛!”
霍今鸿停下爱抚摸的动作微微抬头,看似在等待下文,然而许久也没有等到。
齐继尧隐约觉得对方应该跟霍岩山有所来往,且在胶县待过一段时候,否则不会知道所谓的“向老板”应该姓白。但即便时间和地点对得上号,他依旧对眼前的青年没有任何印象。
自从他一路高升在日本人的地盘上干出点名堂,时不时就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凭借过去在山东的“交情”来跟他攀关系,套近乎,这不稀。但霍副官显然没有这个想法,看着不像,也没必要。
——那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
“霍副官,哈,你就别给我打哑谜了!”
“看来你当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霍今鸿一颗颗解开上衣扣子,迷醉的表情仿佛真的吸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记得白老板却不记得我,真没道理,明明大家都是差不多时候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