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怎么自己涂?”
“明天等军医来了……”
“趴下。”
一旦用了命令的口吻他就没有理由拒绝,服从即是本分。
白项英没再说话,按照吩咐面朝下趴好,脱到一半的裤子还挂在膝弯上。霍岩山坐到床边,把伤药一股脑撒在他的后背和臀部,用手抹开。
中午涂的药还没有擦净,粗糙的指腹和着药粉刮在新结的血痂上,引起刺痛。很快痛连成了一片,后背火辣辣的发烫。
白项英咬牙忍着,背部肌肉绷紧。
虽不强壮但匀称修长的成年男子的身体,因为过于“安分”时常给人一种柔弱和易于操纵之感。
霍岩山不喜欢任何意义上的失控,在跟白项英欢爱之时也习惯给他以压迫和绝对的控制,令他只能够在自己允许的范围内欢愉和痛苦。长年累月白项英被调教成了他想要的样子,克制的羞耻,克制的放荡,连呻吟和颤抖是隐忍而小心的。
可眼下这具熟悉的躯体上布满了陌生的痕迹——这本身就是一种失控。
手上的力道加重了。
霍岩山用双手按住白项英的大腿,分开。后者很配合地抬腰埋头,呼吸因为长时间的忍耐阵阵发颤,但依旧没有出声。
为了分散注意他不得不努力想些别的,想来想去却只有霍今鸿笨拙的安慰自己的样子。被烫到似的抖了一下,他匆忙将对方从自己脑子里甩出去,仿佛做了什么错事。
药粉抹匀了,霍岩山抽出手指草草用纸擦净:“前面的自己涂吧。”
言毕许久白项英才慢慢翻过身来,因为臀部不能着床所以只能侧坐,下巴压得很低。
霍岩山颇为意外地发现他眼角蓄了些湿意。
“很疼吗?”他问。
白项英抖了一下,嘴唇发颤。
——很疼吗。
短短三个字,是他能从对方嘴里得到的最大的温柔。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仿佛那夜里遭受的苦楚和委屈如开闸的洪水般全都涌了出来。
和面对霍今鸿的怜惜患得患失难以承受不同,他意识到自己渴望霍岩山的安抚和宽慰。或许是在被残忍地推开后无处安身,盼对方能够接自己回去,也或许是为那一刻的无情和冷酷讨要一个解释,哪怕只是敷衍之词。
“很痛……”他抬起眼睑,喃喃道,“痛得受不了。”
霍岩山没想到白项英会说痛。
痛是当然的,他平时也没少让他痛,可对方从未因为皮肉之苦抱怨过,仿佛忍耐痛苦是天经地义。
所以当他这么说的时候,自己该回应些什么呢?
沉默许久,霍岩山将药罐放到床头站起来:“休息吧,明天叫冯医生给你看看,最近你不用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