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月净菩萨能克制太阴秘法,却不晓得那唤作【玉火钳】的宝贝威能实在诡异,得了娲皇源炁浸润,对有情众生皆有克制,幸好菩萨近日来又有所悟,分出一尊圆明禅身来,此身性海澄清.映照禅心,正可豁免玉火钳之威,要拿下讹月仙君不难。”
“至于那百目魔君,我可替你去请【降龙罗汉】也分出一尊法身来,随你走一遭,罗汉乃佛尊弟子,日后见了你当唤一声师叔。”
“有这诸位相助,再让八部天龙众随行,由你做内应,想来要降伏那万山上三魔以及麾下一众魔子嗣、邪魔外道应当不难。”
金陀僧刚说完,陶潜即刻露出灿烂笑容。
连连点头,面露欢喜道:“不难不难,极好极好。”
这厮正乐着,谁料金陀僧话锋一转,笑道:“小辈先慢欢喜,常言道凡修行事必有代价,你虽是圣僧命定大弟子,未来也有菩萨位,可如今你仍旧是秘魔身,纵有一颗佛心却也抵不了这般大的账。”
“你且思量思量,要付出何种代价才可将山上的菩萨罗汉们请去助你降魔?”
陶潜一时得意,哪里料想得到会被眼前老僧为难,更没想到的是堂堂灵山脚下的老前辈,竟然会如此市侩的谈什么交易、抵账、代价之类。
好在陶潜也早晓得诸天佛教的便宜不好占,听到这一番话反而还有些安心,想来佛门对他这个所谓先天佛子的算计也就是名分、归属之类,只是如今不满足于他的画饼之术,想落实一些罢了。
反正最终都会有一尊货真价实的“陶佛子”前来搜界兜底,陶魔子根本没有顾忌。
也不耽搁,直接伸手拽住想走的老和尚,刻意露出些急切面色来,旋即开口就道:
“前辈且慢,晚辈维持这秘魔身乃是有缘由的,此事圣僧也认。”
“但晚辈一颗佛心做不得假,心慕佛法更为真,不若这般,此事过后晚辈便将【桃花】这一魔称号改成【桃花极乐菩萨】,可在此界数亿人族中流传,以彰显晚辈向佛之心。”
第一桩条件吐出,金陀僧闻言虽笑,却很快又摇了摇头,显然是还不够的意思。
陶潜见之心知老僧不好糊弄,改魔称号之事的确算不得什么,毕竟谁都知晓:稍微有点道行法力的魔,大抵都有十个八个的别名另称,莫说是菩萨,就是自称为仙君、天帝等等,信民也不会惊讶,只管心头颂念顺口的桃花就是。
无奈,陶魔子只得装模作样的继续思量,随后叹了叹,咬了咬牙再道:
“也罢,晚辈这一身秘魔皮囊终究是要脱下来的,不好两头都占着,平白误了道途。”
“晚辈这便发下道誓,自今日起,当日夜手托那功德佛钵,聆听其中僧尼所颂诸天佛经典籍,当日夜勤修吾师所赠《大功德宝经》,以悟精深佛法,待时机成熟那一刻……必将褪下魔衣,在大渊众见证之下,以佛子之身入我灵山,弘扬佛法,救济苍生。”
“好好好,我佛慈悲,想来用不了几年,我灵山上便要再多出一位桃花极乐菩萨来。”
“你且先下山去,诸事有贫僧来安排,只待时机对时,让那佛钵中的僧尼传讯,罗汉菩萨们自可一瞬万里,去那万山助你收服群魔。”
听得道誓的金陀僧很是欢喜,连连赞叹,也不用陶潜再多说,主动将诸事领受过来,言说等他发号施令就可。
倒也难怪老僧会这般,毕竟道誓非同小可,牵连身魂,如今这自家人的名分算是彻彻底底坐实,助他陶潜降魔,与灵山本身降魔并扩张势力毫无分别。
老僧笑,陶潜也笑,都道是自家占了便宜。
……
议定好借兵事宜,陶魔子转瞬回了万山,将三身魔毫无破绽的替回。
不多时宴中黄袍、讹月、百目三位魔当家先后醒转过来,一众通道行也不小的魔子嗣与邪魔外道也跟着醒来,陶魔子扮作的“瘟四当家”倒是最后才装模作样的醒酒,果是立刻得了众魔嘲笑。
在众魔看来,这厮显出非凡手段,得了好大彩头,实在惹人嫉恨,如今有了些小缺陷,倒是让人瞧着顺眼许多。
被嘲讽无酒量的陶魔子佯怒,踉跄起身,涨红了脸,面上青筋暴起,结结巴巴与三魔以及所有魔子嗣争辩道:
“不算,这回……这回不算。”
“三位大王这万山证道城是了不得,唯独这美酒很是一般,实在不合我的口味,杂炁太多,这才让我一时不察而吃醉了,若换了我师【天瘟金蟾仙君】所藏美酒,纵是十坛百坛也决计醉不得,纵是醉了也是飘飘欲仙,更有诸多好处,而非这般头疼欲裂,心魂不安。”
他这一辩,登时引得宴中众魔哄笑起来。
万山这三位大王个个都是来头颇大的主,拿出来招待一众魔子嗣、道脉传人的美酒美食自然也都非凡物,这瘟四当家听着也有些根脚,但如何能与三魔相提并论,只当他在吹牛罢了。
这厮选择的上位路径不是以威立名,而是谄媚献宝,自然在众魔中也就得不到多少尊重。
一些个轻狂的魔子嗣,眷族邪魔,直接张口调笑道:
“四当家可莫要胡吹大气,我等听说过蟾一脉宝贝众多,却不晓得你们还精擅酿酒?别到时候给我们一人一坛子蟾毒,毒晕了我们当是酒性。”
“就是,这宴上我等已饮过黄袍大王的【奎星玉液】,讹月大王的【太阴月桂酒】,百目大王的【元阳浆】,这可都是大渊源海中数得着的好酒,你师虽也是一尊魔,却还能酿出更好的酒来?”
“说起美酒佳酿,我听闻道门大派灵宝宗内有一位女精擅此道,酿有玉液琼浆,凡人饮之也可升仙,却不知是何滋味?四当家你可能请动你师去灵宝宗蓬莱海换些来喝,若手上用以交换的资粮宝贝不够,我等可凑一凑哩。”
“呸呸呸,汝等什么眼色,竟敢小瞧本。”
“那玉液琼浆是不错,但我师所酿【金蟾纳炁灵浆】更是不凡,只是此等美酒妙物乃是我师新酿而成,诞生未过十年,是以名声不响。”
“好叫汝等晓得,要酿这灵浆,须先遣出亿万只天瘟金蟾入源海深处,每一只金蟾采集不同源炁入腹,源海凶险,万不存一,还需往万丈红尘中去搜寻异种酒虫,再去天魔大界去捉酒魔,往鬼界去捕酒鬼,合并回转的金蟾一道放入蟾宫中催化,耗千年岁月,方可酿成。”
“此酒饮下后,不管你修的是何法门,何方道脉,体内又是何种血脉,都可获得非凡好处,源炁升腾,道行暴涨,除了吃醉后那飘飘欲仙沉溺欢愉的副作用外,再无旁的代价。”
“汝等且说说,我师这酒,比之玉液琼浆如何?”
陶潜牛气哄哄的这一说完,顿时包括黄袍、讹月、百目三魔在内,全部眼眸发光,吞咽口水,向他这位瘟大总管投来渴望目光。
他目的本也在此,心头暗自大笑。
等待三位大王先后开口索求美酒后,这厮才一脸小人得志模样哼哼道:
“哼,若非三位大王开口,本绝计不会让这些个鼠目寸光的家伙们嗅得一缕金蟾灵浆的香气。”
“大王们且先稍待数日,金蟾灵浆纵是在蟾一脉也是稀罕物,我师虽宠溺小,要求来几十坛开宴的话,也得耗上几日方能成,且需要诸位助上一助,多给些宝贝、大册、灵材,好让小去贿赂吾师。”
“说不得百目大王欲求的先天阴炁,也可顺利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