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失了先手,第二场许胜不许败,无垢佛子你若无完全把握尽可说,不可模棱两可。”
眼前这一幕,若是让殿内正在明争暗斗的一众军阀瞧见,必定都要惊诧,会更笃定南海清净一脉要加入魔佛寺。
毕竟这里,也无第二人能让尸毗、空蝉、莲杀三位强者这般客气了。
陶潜早已进入角色,被三尊极乐境的罗汉瞧着,也是丝毫不露馅。
尽管他晓得,只要露一丁点破绽,很可能马上就会被杀了宰了去。
他正经施礼,旋即回道:
“三位前辈,程国主。”
“我与那位秀僧若斗法,胜负应在五五开之间。”
“小僧实并不擅杀伐,一身战力,多在这件师尊赐予佛宝【人种袋】上,若能在开始时将秀僧装入袋内,那我应是能胜,若是装不了,那自然是秀僧胜。”
陶潜作个老实人模样,将自身弱点与倚仗吐露出来。
这些,四人其实早已晓得。
他们将陶潜喊来,本就是为了解决此事。
按说是他们魔佛寺与自在寺斗法,出场的应该是一位魔佛子才对。
可惜,钱塘省城内,偏生就没有一个强横的魔佛子。
都是甄不痴、艳尸菩萨这一类。
前者是个情僧,后者转世重修,连洞玄境都没有,法身都是被催熟的,斗不得法。
魔佛寺能与一众强横佛寺对峙不落下风,寺内自然也有强大魔佛子。
不输秀,甚至更强。
只是,都不在此处,不是三尊罗汉麾下。
空蝉莲杀这两位罗汉,都在筹划如何度道化劫,自然也就没心思培养什么弟子。
尸毗罗汉并不忧虑度劫,但他性情古怪,一个像样的弟子都无。
细数过来,还真只有临时撞上门的无垢佛子合适。
尤其今日早些时候,这佛子在城外,翻手之间便将两个洞玄圆满境的凶残军阀镇压,足可证明其说自己不擅杀伐也是谦虚罢了。
论证起来,此子与秀僧,应在伯仲之间。
听罢陶潜所言,四人对视一眼,旋即就见尸毗面上浮现出一抹肉疼之色。
一手仍旧割着肉,且割得的速度明显加快。
另一手则探入怀中,取出一物来。
那物一现,顿见金光耀目,刺夺命。
再细瞧,竟是一副金铙。
几乎是立刻的,陶潜眸中浮现出一抹古怪之色,同时也听见那尸毗罗汉开口道:
“此宝尚只粗炼第一重,因而暂时无名,乃吾师南无寂灭魔佛在域外大渊中捡得一尊雌性邪的尸体后,取了其身上还未腐烂的一处血肉,随手糅成这宝贝,将之赐予了我。”
“这宝贝有无穷妙用,众生万物,道修佛子,妖魔邪灵,只要被其合在其中,便无有逃生可能,眨眼就可化成一滩脓血。”
“我暂将它借你,以你法力,暂无法用它来困人化血,但令它响一响该是不难。”
“金铙之音,有惑魂之效。”
“尤其是那些尚未尝过阴阳欢喜之道,心魂法身皆纯粹的佛修,根本受不得这宝贝的迷惑。”
“秀小和尚法力不俗,通也强,且以自在寺的德性,明日必是要作弊耍赖的,就如今日那般无耻手段,若我们不准备一番,你明日必输。”
“有了此宝便不同,金铙一响,不论秀小和尚有何准备,心魂都要浑噩一刹,届时你再用你那人种袋将之收了去便是。”
话音落下,那副金铙被尸毗抛出,径直落入陶潜手中。
此时却是谁也没注意到,陶真人眸中深处的异色,心念都翻涌起来。
“金铙、人种袋……”
莫名的,陶潜有一种无比强烈的既视感。
这古怪感受,甚至让陶潜暂时忽略了这金铙的铸造源头。
雌性邪、一处未腐烂血肉、金铙模样……答案,呼之欲出。
也是同时,空蝉忽而下了个饵子道:
“师兄你这金铙,倒是与无垢师侄的人种袋颇为相配,许是师侄的缘法到了。”
尸毗闻言后,狠狠瞪了瞪空蝉,面露不舍,但仍旧故作慷慨道:
“倒也不是不可,只待清净道友开了法脉,入我魔佛,日后便都是一家人,师侄若瞧上我这金铙宝贝,尽管央你师尊拿旁的好物件来换,或者师侄听我差遣几年,也可赠了你用。”
“前辈厚爱,无垢愧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