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银屏城外,二尊者各自看向南北。
先瞧那南边方位,那污浊暗沉黄云山,存在多年的地秽黄云骤然被万丈佛光刺破好大一个豁口,虚空生万莲,光化彩霞,便在云顶金光之异象衬托下,陶真人扮作的无垢佛子,牵着云容扮作的妙音菩萨就这么施施然降临过来。
又瞧那北边方位,却无任何异象,只见得一个身着百衲禅衣,面貌普通甚至有些偏丑,额前生着一颗古怪肉瘤的年轻和尚赶山越海而来。
虽无特殊景象,但包括陶潜在内,都是瞬间就看出这年轻和尚根脚来历。
缘由自是他用的遁法,念动即至。
声未落,人却已先一步踏足银屏城。
这般遁法,不言自明。
“大自在心光遁!”
“怎突兀冒出个自在佛子来?”
陶潜惊疑之时。
那城中,已先一步交上了手。
数百魔僧都不瞎,瞧得出这莫名出现的大自在僧,必是奔着【大超度菩萨】这佛宝来的。
各自怒喝,起身而上,要围杀那和尚。
可惜,双方差距极大。
那年轻和尚不管不顾冲撞过来,只道一句:“诸位魔佛道友,若不想就此寂灭,切莫触我法身。”
和尚说是这般说,那数百魔僧只道他吹牛。
可下一刻,那和尚身上却陡然冒出一朵朵青色佛焰,内里似有雷音响彻。
每一个与之触碰的魔僧,瞬息发出哀嚎不说。
躯体更立刻由外灼烧入内,一身血肉、心乃至于魂魄都被烧了个通透。
转瞬化作琉璃体,跌坐下来,当场寂灭。
只那一撞,魔佛寺殒命魔僧达百余之数。
若非其余魔僧见机的快,都要饮恨当场。
这画面,登时就震慑全场,哪怕是陶潜也不由得面露惊色。
他怀中袁师,也立刻传音道:
“是【大自在雷音佛焰】,便是在大自在寺内,这也是无比稀罕的,能炼成这通,便相当于你小子在灵宝宗能得传度人经一样。”
“这小和尚很凶,必定是大自在寺本代佛子中数一数二的天骄。”
“哈哈哈,你小子终于遇上对手了,快上前与他碰上一碰。”
袁师认得那通。
魔佛寺那二尊者,自然更认得。
因那年轻和尚与陶潜同时现身,摆明车马要来捣乱,要来夺宝。
于是黑钵尊者与花杖尊者便各自迎向南北。
在二人看来,轻松可伏了这两个小佛贼。
可极为残酷的现实,几乎是同时发生:
先是迎向那大自在僧的花杖尊者,他本想着用自己的魔佛金刚体,与那和尚硬碰硬。
可一瞧见对方体内冒出的的大自在雷音佛焰,顿时惊骇退缩。
转而丢出手中佛杖,那物登时膨胀,化作天柱一般,要去击打年轻和尚的顶门颅脑。
可那和尚竟只是抬手护住自己颅脑,而后继续硬生生撞过去。
只闻得“当”的一声闷响,花杖尊者那明显也是一件强大佛宝的木杖,被硬生生撞飞,为免自己遭了那些弟子后尘,花杖尊者虽觉无比憋屈,但仍旧只得让开路径。
不过在最后关头,他仍来得及施法,袖袍一甩,将那卡壳的大超度菩萨扔向城外黑钵尊者处。
他施为时,心中暗道:
“这丑和尚是大自在寺出来的强大佛子,外相朴实无华,战力却凶残之极,连雷音佛焰这等无上降魔通都炼成了。”
“倒是那个装模作样的白衣僧人,应是个银样镴枪头,黑钵足可降伏。”
几乎就是他心底这念头落定时。
他眸中,正好映照出一幕令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画面:
那位黑钵尊者,他甚至来不及施放出任何通。
他迎向那一对踩踏着云顶金光而来的佛门眷侣,只见那赤脚而行,不染尘埃,卖相极佳的年轻妙僧,倏然取出腰间悬着的一个破布袋。
朗声开口道:“这位尊者瞧来魂皆乏,不若先入贫僧这人种袋内休憩一二。”
话罢,那布袋抛飞出去,迎风就涨。
内里生出沛然吸扯之力,竟是一瞬将黑钵尊者吞入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