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
“老爷请好吧,此事简单。”
在一众魔头谄媚的马屁声中,善愚瞪圆了眼眸。
想到自己将有的下场,此僧首次为自己诸恶行,生出了一丝懊悔念头。
诸事安排妥当!
陶潜牵了云容,径直离了那孤山,往八百里外的银屏市去。
以二人遁速,未有多久便至。
只前方,又见一座大山堵了路径。
此山颇为诡异,顶上一团硕大黄云盖着天穹,下方是峻岭尖峰,断崖深涧,处处可见深谷,满目映出山缝,无有繁盛探高的幽森古林,只一丛丛色调阴暗的低矮树丛,繁复层叠,老远便可闻见一股腐朽潮湿气息涌来。
云容见之,皱眉便道:
“此山源气充盈,乃是通幽之地。”
“偏生潮湿阴暗腐朽,寻常的妖兽魔物只怕不愿在此处修行,只有那些蛇虫鼠蚁、嗜阴嗜暗的邪物魔头,会将这里视作乐园福地。”
“看那黄云盖天,这里想必就是那所谓的【黄云山】了。”
“那处秘洞,应是吞天洞,里面确有一股妖气暗藏山腹,许就是那所谓的吞天大圣蛤蟆精。”
“夫君你欲如何施为?可要姐姐施法,将那蛤蟆捉出来。”
陶潜闻言,对于云容那时而好弟弟,时而俏夫君的称呼颇为无奈。
只牵着的手,始终未放开。
两人既是扮作眷侣,也是真眷侣,那痴缠、热恋之态作不得假。
陶潜摇摇头,指着那黄云山道:
“此山之污秽,虽无法与仙鹤山相比,但也好不了太多,怎可让姐姐前去,熏到姐姐便不好了。”
“那团黄云,唤作【地秽黄云】,乃地脉阴气、水汽、秽气凝聚而生,对于妖魔邪修而言,算是一宝。”
“先前听陈希夷道友说,那口气甚大的蛤蟆精,惯常爱趴在山巅,吞吸云雾修炼,如今这般乖觉躲入山腹之中,想必是被不远处那银屏市内,大量强人、军阀所惊,生怕被夺了蟾珠,乃至于性命去。”
“那山腹内一应布置陈道友也说了,有一片湖泊大的水洼,勾连地脉暗河,察觉不对,那癞蛤蟆就可跳河遁走。”
“不过这蛤蟆精,有个极不好的坏习惯。”
“一受了惊扰,第一瞬便会吐出蟾珠砸人。”
“那珠儿被它祭练的收发由心,寻常修士确实奈何不得。”
“可惜,偏生遇到了我,奈何奈何。”
话音落下,陶潜已是动手。
先随意遣了几个魔头,往那山腹处,一个黑黢黢秘洞钻。
而后,又低喝道:
“蛤蟆怪,你的劫数到了,速速出来受死。”
……
却说山腹之内,果真如陶潜所言另有洞天。
好大一片水洼边,趴伏着一只黄皮大蛤蟆,其大若小山,满身疙瘩、烂肉,腐烂黑斑,细碎肉刺等物,一双黄澄澄的,充斥着阴毒之色的肿疱眼,半耷拉着,似睡非睡。
颇为怪异的是,这头蛤蟆妖,还生着一双肉骨膜翅,破破烂烂好似一块大黄布扯成。
垂至身前,它瞧了瞧,眸中闪过一道自傲之色。
此膜翅乃是一种异类通,唤作【黄云通天翅】。
只要它一扇,顷刻可飞出数千里。
纵比不过修行界中声名最大的自在心光遁法,却也不弱太多了。
“想当年,我黄白鸣不过是个天生残疾,耳聋驼背的凡民,靠着蓄养蛤蟆,卖于酒楼集市的营生过活。”
“谁料某日撞见婆娘偷人,被她伙同奸夫杀了,还将我扔入蛤蟆池。”
“只我命不该绝,竟意外得了宝贝蟾珠,吃了那奸夫淫妇,自此踏足修行之路。”
“我那驼背,在我筑基之时,竟蜕变为一双异翅。”
“不过这修行界确是凶险,稍有不慎就要丧命,保命之法永不嫌多。”
“那银屏市正有军阀混战,邪魔处处,还有魔佛寺的秃驴出没,本大圣小心谨慎是没错的,只要我躲在这洞中,不管有何种敌人来都不必怕,哪怕是遭了围剿,只要我往暗河一钻,随意择一出口,脱离后振翅飞行,谁又能捉到我?”
黄白鸣本就性情孤僻,经历被绿后,更变得乖张。
由人转作大妖魔,依旧不信任何人,是以麾下连些伺候的小妖怪、小术士都无。
孤单久了,便习惯自言自语。
也就是他正自得想着时,忽然,一道挑衅、侮辱的声音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