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开出哪种秘册,价值几何,全看诸位运道了。”
“嘶”
陶潜作为小透明混在人群中,此刻忍不住有些酸。
现在他确定了,这艘书船的东家,绝逼是个老奸商。
先是摆出新的盲盒玩法,现在再抛出奖品作为诱饵,加上这里都是无比精准的目标人群,连筛选都不需要了。
钓鱼?
不,这厮根本就是直接捞鱼。
陶潜这念头刚落下,人群立刻有一人大声喊道:“我,让我来,本书生运气一向不错,今早出门还捡了一角银毫子。”
说话间,一个身穿白袍,手中持扇,打扮骚包的书生走上来。
敲了敲柜面,当当几下,八块银元落定,而后他一脸不在乎钱书生就是很有钱的自矜表情,绷着劲儿道:“三种福盒,都给我来上一个。”
那掌柜笑嘻嘻探袖收了,转头示意两个书童分别搬来人、地福盒,他则亲自去捧来了一个天字福盒。
三福盒,一字排开。
那掌柜手掌一引,做出恭请您开的姿态。
书生下意识想像赌徒开牌前那样搓搓手,意识到不雅,便强忍着做出一副不甚在意的色,用手中折扇先轻飘飘挑开了人字福盒。
漆盒中,果然摆放着十册书籍。
书生探手取出,快速翻阅,这里每一人都算是饱学之士,目光一扫也都看了个清楚。
“《金文秘鉴》、《石虎录》、《刘氏家训》、《魔都杂记》……是些常书,总价的确不止一块银元。”
人群中,有人免费鉴定道。
那书生见没惊喜,撇撇嘴,也不收拾,径直打开地字福盒。
这回手速更快,十本书册也立即出现在众人眼中。
初始几本所有人都是面色如常,但很快,第十本出现,那书生差点发出“嗷”的一声。
周围人,都是瞪圆双目,呼吸跟着急促。
有人直接羡慕惊呼道:
“是《卫公解图首刻版》,此书乃百年前大儒卫公所留,首次只刻印了数十本,大半已遗失,如今一本价值至少两百银元。”
“这厮,莫不是今早踩了狗屎。”
那书生此刻心情极好,也没介意旁人羡慕下的诋毁。
先将那贵册珍而重之放入怀中,然后满怀期待的,搓了搓手,打开了最后的天字号福盒。
这次,所有人都抻着脖子投去关切目光。
初始也是平平无,直至倒数第三本出现,倒吸冷气之音响彻船舱。
“是《玉台咏》!”
“看那品相,至少值三百银元。”
“该死,这厮今早绝对踩了不止一坨狗屎。”
“掌柜的我也要开,给我一种来一个,不,每一种都来上三盒。”
“还有我,给我全部上天字号福盒,五个起。”
“人字号福盒,二十盒,快些。”
“三种,各五盒。”
……
船舱内,有些失控了。
陶潜这小透明,差点被挤到门外去。
看着这群在这之前都表现的彬彬有礼、非常儒雅的书生,大儒还有藏书家,如今表现和菜市场抢购打折蔬菜的大爷大妈也没什么差别。
陶潜摇摇头,直接吐槽道:“赌博,害人啊。”
所谓文曲福盒,本质和赌博抽奖没什么差别。
尤其这状元号为了推销,还使用了诸多套路。
比如开头那接连开出两本贵册的书生,在陶潜看来,绝逃不了“托儿”的嫌疑。
洞穿所有套路的陶潜,此刻本该转身离开。
开盲盒?
老子嫌钱多了?
这种想法刚生出还未落下,突兀的,陶潜身形猛地定住,头颅转回,目光倏然锁定那人字号书架,最高一排,最内侧的一个福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