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想到刚才电话里沈鹤的话, “明天吧, 明天是周一。不过,对了, 你父母那边,会同意吗?”
听到父母两个字,周肆的声音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冷淡, “我是成年人,他们不管我。”
“嗯, 那就好。”
她对这个回答倒是没有什么想法,毕竟在她的观念里,恋爱结婚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没必要考虑别人的想法。沈鹤那时候也是,现在也是,这一直是她自己的事情。
“那就这样吧,明天早上我们选一个地方见面聊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去领证,”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在和某个客户谈合同,完全没有像在和未来老公谈婚姻的样子,“可以吗?”
“好的,明天上午我只有一节课,上完以后我来找你。”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才用试探的口吻轻轻开口,“晚安,明天见……岁岁。”
“……”她还是有点儿不习惯周肆的这个称呼。
不过既然她俩已经确定要结婚了,那今后应该大概率也是一直要这么叫了。
“晚安,”她深吸一口气,“……阿肆。”
这一切都发生地太突然,直到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温柔的月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溜进室内洒落满地,温岁才真正地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要结婚了?
她伸手向月光的方向,一抹皎洁在指缝间倾泻,可当手掌握起的时候又全部流失,沿着手背往下,在被面上留下一片阴影。
这个决定真的正确吗?她有些迟疑。为了一时上头,而突兀地和另外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结婚,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思绪在辗转间反复拉扯,温岁就这样沉沉地睡着。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闹钟吵醒的。
习惯性地起床洗漱换衣服,忙到一半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今天应该是她和周肆“结婚”的日子。
温岁打电话和人事请了假,又把手边的事情交代给郑梓柔之后,才开始翻看手机上的微信。
[fls:早八。]
她看了这条微信很久,才意识到原来这是周肆在……报备?他还进入角色挺快的。
想到这里,她也拍了张自己桌前的咖啡,配上文字发了过去。
放在课桌内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周肆本就坐在最后两排,他抬头看了眼老师,小心翼翼地瞄向了屏幕:
[岁岁无敌:早安。]
简单的两个字,让他从昨天开始就剧烈跳动完全无法控制的心脏妙地平静了下来。
昨天温岁答应了他领证的提议之后,他一夜无眠。
所以,他真的要和温岁结婚了吗?和温岁提议结婚的时候,一方面是因为对妈妈的不爽,另一方面,也是对她确确实实的心动。
过去的两年,虽然他一直有关注温岁的状态,可更多的时候她更像是一个符号,一种单薄的纸片存在于他的社交媒体中作为精寄托。可是现在,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阿肆,今天可以啊,早八还搞个发型,”齐皓转头低声喊他,将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上午就一节课,等下去不去打篮球?”
周肆果断地拒绝了,“我还有事,等下出趟学校。”
“啊?你干嘛。”齐皓有些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才回过家吗,你又要回去了?之前也没看见你和你妈那么相亲相爱……”
看到周肆的脸猛地黑了下来,他乖乖地闭了嘴,“那你下午回来吗?”
“大概吧。”周肆回答地模棱两可。
在下课铃打响的一瞬间,他几乎是用冲地速度离开了教室。
等周肆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温岁已经在家里等了好一会儿。她本来想找点事情来做分散注意力,可不管做什么都在走,完全没有办法。
于是干脆在沙发上坐着什么也不干,反而更加冷静。
挂了电话,她拎起包走出了家门。
到楼下的时候,温岁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楼梯门口的周肆。今天他穿得和晚宴那天一样正式,站在穿着休闲的路人中间看起来格外显眼。
额前黑发用发胶抓起,清冷的五官配上纯黑的西装看起来有些斯文败类的味道。
对方打扮的那么正经,温岁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只是随意地套了条裙子,甚至连高跟鞋都没有穿。
“岁岁,我们直接过去,还是?”周肆阔步走到她的面前,一双漂亮的凤眼紧紧地盯着她。
温岁有些不自在,“在,结婚之前,我们有些事必须要说清楚。”
“好。”他爽快地答应了。
“那就去我们之前去过的那个咖啡店?”她提议到,又突然想起上次咖啡店的老板娘看见周肆之后,还开玩笑肯定还能看见他第二次。
那时候她可是信誓旦旦地赌誓绝对不可能的。
没想到这才几天,就要打脸了。
可惜还没等她反悔,周肆就赞成了她的提议,“好,那就去那里。”
“行,那就走吧。”
和咖啡店老板娘视线相接的那一刻,温岁就看到她眼里了然的笑意。老板娘还是老样子,一只手抱着猫,坐在靠窗的位置边笑眯眯地看着两个人推门而入。
“老样子?”她站起身看向温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