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还有顾行。
顾行一袭黑衣,站在清冷的夜色中。
路过的人朝他看了好几眼,但他只是盯着她。
两人相距三五米的距离,但顾行深邃难辨的眸光尽收容烟眼底。
刚下过雪,地上还有少许积雪冰碴,两人呼出的气息瞬间变成白汽。
从顾行的角度看,容烟裹着块披肩,长发慵懒地散在脑后,妆容魅惑得有些夸张,这个点儿才回来——
摆明是去了娱乐场所。
难怪谁都不能把她留在华霖,因为她有了赚钱的捷径!
容烟没有和他打招呼的想法,绕开他,准备从另一个方向上楼。
“这么晚,去哪儿了?”顾行声线沉沉,语气中带着些许压抑。
容烟止步,背对着他,“我去哪儿,需要向顾律师报备吗?”
“……”
确实不需要。
他被怼得面子全无,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上车谈谈吧,这里冷。”
容烟本不想理,又想到路人目光,转身上了他的车。
两人坐在后车座,顾行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
她倒吸一口凉气。
顾行冷厉的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深眸中的怒火越燃越盛,“浓妆艳抹,作践自己,就是你从华霖离职的底气么?”
“我作践自己,与你有什么关系!想管我,你凭什么?”容烟裹紧身上的披肩,怼道。
他骤然侧身,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抵在座椅上!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脸和脸的距离不过两三厘米。
容烟使出全身的力气推他,他纹丝不动,反而把她压得越来越紧。
他紧盯着她的双眼,目光多了以前不曾有过的痴缠。
她不想与他对视,故意侧了侧脸,把目光落在别处。
他伸出双手,把她的脸硬硬掰到自己眼皮底下。
她心中窝火,不想看他,试着再次转头。
但他非常固执地把她的脸又掰过来,在她耳边幽幽道“心虚被我说中了,嗯?”
“我和你已经井水不犯河水了,你还想怎样?”她知道再折腾也是白费力气,嘲讽地问,“大半夜的来这里等我,想鸳梦重温?”
顾行在她的责问声中败下阵来,缓缓放开她,抽出支烟点燃。
烟雾缭绕,两人忽然陷入沉默。
一支烟抽完,他才缓缓开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她觉得好笑:“孩子被我做掉了,你帮忙找的工作被我辞了,那笔钱也打给你了,我再接你电话做什么?”
第9章 西北风是甜的
容烟的话对顾行来说,很刺耳。
他抬手,把正燃着的烟从车窗扔出去。
烟落在一堆积雪上,“嗤”地一声,灭了。
呵呵,大半夜的,他就不该来这里。
被她这样责问,他更是心虚。
“顾律师,我和你已经两清。就像你说的,以后——我们别再见面了。”容烟声线黯淡无力。
再纠缠下去,不过是为彼此添堵。
孩子都没了,她有没有说谎骗过他,已经不重要了。
顾行双手紧攥,手背上的青筋格外分明,北风从半开的车窗外吹来,卷起他的衣角。
见他不语,容烟又道:“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所有的不愉快就忘记了。”
这句话,瞬间触动了顾行那根深深压抑着的经线!
“或许容小姐明天醒来,会忘掉那个孩子。可是,我不能。”顾行面容冷峻,瞳孔中有一抹红,说不出的阴鸷,骇人。
她有些发怵,身体朝后退缩。
“那是一条鲜活的人命!为了留下他,我低三下四,软磨硬泡让你签下协议,每天卑微地讨好你!第一次的产检单写的很清楚——他是健康的!”
“容烟,我是给不了你名分,你如果不想要他可以明确地告诉我。但是——为什么要污蔑他没有胎心,你的心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