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星眼睫微敛。
哈牧注视着那一方浅浅的阴影,“你打算让他走,还是放任他闹下去?”
沈淮序脑子受伤不清醒,林予星还能不清醒吗?
再这样拦着不会有好下场的,这群村民们已经丧心病狂了,看沈淮清的惨死就知道。
轿夫和沈淮序还在对峙,漆黑的眼珠折射出瘆人的意味。他们的裤管上还沾着湿润的泥土,看着不像是送亲,倒像是送葬。
领头的轿夫嘴角弧度诡异勾起,“既然如此……”
就别怪他们手下不留情了。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柔和的嗓音。
“阿序。”
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
一只漂亮的手从喜轿中伸出来,在大红嫁衣的映衬下那只手白得似雪般,线条秀气极了。
紧接着是柔和的嗓音缓和了轿夫们的紧张,“你们放心,我是自愿嫁给山的,自然不会反悔。”
“但,我想和他说两句话可以吗?”
领头的轿夫被打断,脸色沉下来,又找不到发难的理由。双方的确不能再僵持下去了。
他看了眼天色,想到沈淮序的身份……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他们也不想和沈淮序对上。
轿夫的脸色诡异地缓和了几分,“只有几分钟,否则会赶不上吉时。”
林予星表示感谢,沈淮序终于排除万难走到了喜轿边。他没说话,只是固执地站在那里,像根木头似的。
可隔着红纱,林予星都能感受沉默外表下翻涌的不甘,仿佛在询问他,为什么要嫁给山。
沈淮序伤了脑子,一根筋,死犟,可在林予星面前就跟条狗似的,不少村民背后骂过。
他搞不懂山,更不知道荒山村里头的阴私,只是单纯地知道,他的嫂嫂要嫁给别人了。
林予星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
沈淮序明明没有说话,林予星却觉得那视线如山一般沉重,他甚至不能掀起喜轿的纱帘。
因为,他的喜轿内还藏着另一个男人。
嫁给第二任丈夫的迎亲路途上,他的红盖头被不知名的男人揭了下来,喜轿外站着他的小叔子,似乎在控诉他为什么要背弃自己的亡夫改嫁。
却不知道新娘子的喜轿内还藏着另一个男人,既不是亡夫,也不是新郎,更不是暗恋他多年的学生。
喜轿内的空间很狭窄,更遑论哈牧不想给他逃避的机会,两具身体交缠着,呼吸交融。
原本属于新娘子的应该被红盖头遮掩的面容露了出来,唇瓣由于不适而抿起,仅仅是一个轻微的动作,就使得这张面容犹如沾着露珠的蔷薇,鲜妍动人。
乌发柔软地搭在颈后,脸颊雪白,明明身体与他紧贴着,乌黑多情的眸却是望着窗外,半分注意力都没有留给他。
多么无情。
他没有注意到,哈牧极具侵略性的眼落在雪白柔软的脖颈处,眸色微暗,好似捕猎的野兽。
只要轻轻一下,掌下这具柔软鲜活的身体就会失去生命体征。可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脆弱,放心地将致命点暴露在猎人面前。
还是说,哈牧的动作停下,他足够相信猎人呢?
林予星来不及顾及哈牧的想法,他的指尖抚摸着沈淮序的头发,带着安抚意味。
“有点扎手。”
不过寸头很适合沈淮序硬朗板正的五官。
“很帅。”
林予星肯定道。
沈淮序一米九几的大个头,乖乖让他摸着。不远处路梅英放不下心,暗中观望。
这副画面有点眼熟啊。
她转过头,想询问身旁的段榆景,却发现他的眼直勾勾落在林予星抚摸沈淮序的手指上,见她望过来,还投以一个腼腆的笑。
路梅英后背一凉,终于后知后觉咂摸出一点味道来了。
这几个人男人……!?
【路姨的表情笑死我了!
路姨昨天:不像演的
路姨今天:就是真的!】
【段你变了。】
【完蛋了,不知道是不是身份卡的原因,现在看段都有种阴暗批的感觉了。】
【段:你小子今天睡觉最好两只眼睛轮流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