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琅挣脱不过,又怕一下子使太大的力伤着妹妹,只得半推半就的让人拉着上了马车,姐妹两个乘着马车各怀心事的去了二王府。
此时已经是半上午,二王爷早就上完了早朝,但还没有回府,许是与同僚或兄弟一道吃茶去了。
二王妃在府中,听管事来报女儿回门来了,忙喜的站起身子,虽疑惑为何老六家的孩子为何会与女儿在一道回门,女儿归家的喜悦却没让她想那么多,高兴的就迎出去了。
欢欢喜喜的迎到二门上,迎面却看见一个眼下青黑的憔悴女子,在定睛一看,那不就是自己的女儿吗?
二王妃大惊失色,揪着帕子快走几步上前,捉住女儿原本就纤细、此刻更是显瘦的手指:“囡囡,你,你这是怎么啦,怎么憔悴成这副模样?”
卫瑜道:“二伯母,咱们先进屋子去,我同你慢慢说。”
三人坐下,卫瑜呷了口茶便开始将这两日发生的事道来,期间卫琅多次阻止,但这回她的侍女都不帮她,同卫瑜一道你一句我一句将事情倒了个全。
“王妃,我们郡主如今过的日子,绝对算不上好啊!”侍女是真心疼自家主子,说到最后眼都红了。
二王妃又何尝不是呢,卫琅是她唯一的女儿,她只会更心痛,更难过,她哀切的拉着女儿的手:“娘的好囡囡,有这种事,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呢?”
卫琅也色哀婉:“女儿已经嫁出去了,如何能事事都麻烦娘家呢。”
二王妃心痛:“你这个傻孩子。”
可现在又该如何呢,是叫卫琅就在二王府住着,还是同陆家人去理论,说起来都容易,可好像哪一条都不太好做。
“二伯母,二姐姐,不若我们等二伯父回来再说,要二伯父去说的话,好像也方便一些。”卫瑜提议道。
这个“说”,可就不是单纯的“说”了,姑娘从娘家到了夫家受委屈,总是要理论一番的。
“这样也好。”二王妃真切道,“瑜姐儿,这回可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来,二伯母到现在都不知道有这事。”
卫瑜连忙摆手,虽然这是二王府与陆府的事,但卫琅可是同她从小一道长大的姐姐,她如何能眼看着她日渐憔悴却坐视不理。
约摸小半个时辰后,二王爷回来了,他听到这件事先是怒,而后便是同二王妃一样的情绪,他安抚的拍拍发妻的手背,严肃道:“谈,这件事必定要谈,绝不能放任琅姐儿在陆府这么受委屈下去。”
有了主心骨,几人头上压的阴云都消散了许多。
卫瑜被热情的留下用了一顿午膳,又待了一下午,二王妃他们还想留她用晚膳,卫瑜婉拒了,总不好一整天都赖在别人府中,况且她今日奔波也累了。
不过第二日还是要去二王府跟进情况的,卫瑜放心不下卫琅。
原以为这事今日就能有个了结,不曾想隔日下午卫瑜去了二王府,却不见卫琅的身影,一问之下,原来卫琅竟是在上午就被陆彦之接回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卫瑜连忙问起二王爷二王妃。
与陆彦之谈话了吗?
怎么就将卫琅放回陆府了呢?
这件事完了吗?
二王爷道他已经同陆彦之好好聊过了这件事,后者保证日后定会尊重发妻,不再会有前两日的事发生。
“没啦?”卫瑜不敢置信的问。
二王爷点头,卫瑜深吸了口气闭眼。
“二皇伯,那陆彦之保证了,您就相信了么,二姐姐回了陆府,她日后怎样您也看不到,且你也知道她那个性子,受了委屈也不会来说,更何况有那些小妾如何处理,那陆彦之竟是分毫未说吗?”
二王爷露出为难的表情:“前面你说的我也知道,可……唉,妾室这事,本王也不好管到别人家去。”
二王妃也跟着叹气点头,这事儿的确是这样,她当然想将女儿院里那些妾室通通赶走,可这事儿说出去不好听,至于陆彦之,总不能叫他提笔写一状保证书吧,当时翁婿两个谈话时她也在身边,却是无能为力。
“二皇伯二伯母,你们糊涂!”卫瑜急的跺脚,“是名声面子重要,还是二姐姐重要啊?!”
二伯父二伯母两人,就是败在太过文雅了。
她一顿说,词儿还未说完二王爷夫妇两个就后悔了,可他们还能为女儿做什么呢。
二王爷心下叹气,他也是为了女儿的名声着想啊。二王妃心里却是对丈夫生了些怨怼,她被卫瑜一点醒,便想到刚才二王爷与陆彦之的对话,豪不夸张说真是毫无用处。
若是为了女儿,抛去些面子又能怎样呢?
不再管二王爷夫妇如何,卫瑜生着闷气走在大街上,她要去陆府,她能将卫琅从陆府拉走第一回 ,就能拉走第二回。
走着走着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她:“瑜姐儿,瑜姐儿,看这里!”
诶?这个声音是——
“快看你爹,诶,你作甚苦着张脸?”
原来是六王爷,他正坐在街边的一个摊子上喝茶呢,左手是茶,右手一个红豆烧饼,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配置。
一身锦衣华服,坐在街边小摊却一点儿也不维和,六王爷年轻些时还是个端着架子的风流公子,最喜在茶楼花船等地方品茶,如今孩子们年纪渐大,他倒愈发像个老顽童一般,顾忌也少了许多,说不好听点,就是越发不着调。
他问,卫瑜也不跟自己爹客气,倒垃圾一般就将事情一股脑说给了六王爷听,都说出来后,心情果然好了些许。
却没想到六王爷忽然发起了火。
“呔!”
他一拍大腿从茶摊上坐了起来。
“他陆府算个什么玩意儿,连我卫家的人都敢欺负!”
“瑜姐儿,走,爹爹和你一道去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