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楼宇亭台陶瓮陶缸等法宝,还有宫廷御用之物,陪葬的青铜人偶,金银玉器,如此等等。
如此多的宝物,便仿佛洗劫了仙庭一般。
许应面色不改,道:“这些东西是我个人收藏。我平日里喜欢收集一些宝贝儿。”
紫微后主一边在自己墓碑上刻正字,一边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是我帝陵中陪葬的宝贝呢。如今紫微祖庭百废待兴,三界潮汐将至,朕正愁没有财富来振兴祖庭,许爱卿,你这些宝贝能否捐出来?”
许应犹豫一下,看着翻飞的石屑,想到刚才哀帝破开层层封禁的威,面色肃然道:“理当如此!要不,我捐三成?”
紫微后主周身紫气氤氲,手底下的正字写得飞快。
“五成!”许应咬牙道。
紫微后主竖起三根指头,道:“你留三成。”
“好!”
许应痛快答应,取出太苍洞真琉璃盏,留了一辆帝辇和两顶华盖,帝辇上堆满财宝,把剩下的宝物都还给紫微后主。
紫微后主面色稍稍缓和,接过来太苍洞真琉璃盏,此宝落在他手中,的确光芒万丈,光彩夺目。
许应见了,心头微微犯痛。
此乃至尊炼制的至宝,他拿在手中时,便察觉不凡,这才藏在自己的希夷之域中,试图蒙混过关。
紫微后主将此灯祭起,但见九盏琉璃盏光芒大放,竟向许应斩来!
许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那些锋利无匹断人肉身元魂魄的锋芒从自己身边斩落,过了片刻,漫天灯光猛地一收,回归灯焰。
紫微后主轻轻抬手,太苍洞真琉璃盏轻轻飞起,落在两人之间,道:“我以此宝屏蔽因果,倘若没有人算计你还好,倘若有人算计你,便会因此而算不准。不过此人是算,必会有所感应。他若是察觉有人动手脚,便会来推算是何人所为,我这灯焰便会动。”
许应态有些紧张,盯着太苍洞真琉璃盏的灯焰。
紫微后主笑道:“不过你放心,我虽然不算复生,只算是一缕真魂回归肉身,但我也是非同小可。此人即便寻来,也无从得知我动了什么手脚。”
许应道:“先前道兄不是说,我能引来太一洞渊,很有可能只是偶然吗?”
紫微后主道:“但根据我的经验,有很多事情看似是偶然,后来都发现其实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层层算计的结果。”
他微笑道:“倘若无人算计你,灯焰自然不动。倘若灯焰动了,那就说明有人算计你。”
众人盯着太苍洞真琉璃盏的灯焰,九盏灯的灯焰都纹丝不动。
过了良久,九盏灯的灯焰还是没有任何晃动。
许应长长舒了口气,笑道:“看来的确是偶然……”
他话音未落,突然九盏灯的灯焰像浇了油一般,呼呼呼的往上涨,顷刻间火苗便窜起数丈高,灯焰从金黄色变成淡绿色!
紫微后主冷笑一声:“果然有人在暗中算计!在朕面前卖弄,不知死活!”
太苍洞真琉璃盏的九朵灯焰,突然光芒聚成一束,光束猛的一折,光芒消失!
下一刻,九盏琉璃盏的灯光黯淡下来,灯焰下落,恢复如常。
仙界,仙庭。
一切如常,风平浪静,虽然三界潮汐愈演愈烈,三界一统越来越近,但歌照唱舞照跳,仙界依旧是歌舞升平,与寻常一样,毫无变化。
突然,帝宫中一道光芒闪过,纤细如毫发,挥过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无所觉察。
一个宫女向前走动,突然看到前方的宫女脖子稍微偏了一下,脑袋竟然从脖子上缓缓滑落。
她瞪大眼睛,心中恐惧,只见她左边的假山也在缓缓滑动,向一侧倾倒。
花园中的一株株仙树,树冠正在缓缓倾斜,而四周的宫墙,一座座仙殿,竟然都在无声无息的向一侧滑去!
她觉得自己的脖颈处有些温热,伸手抹去,却将自己的头从脖子上推了下来!
帝宫中,兰香、盈冲、林泉等仙殿,仿佛被人剪去了头,超过脖子的部位,无论人或者物,统统被那根毫发般的光芒斩断!
帝宫一片慌乱,尖叫声不绝于耳,宫中许许多多帝家女眷纷纷飞起,惊恐地打量四周。
过了片刻,一个厚重的声音传来:“区区小事,无须惊慌。朕自会处理!”
说是小事,但帝宫遭袭,怎么会是小事?
更何况死了这么多的宫里人,虽然多数是宫女太监,但也有帝子嫔妃,也死了许多。
那道毫光实在厉害,斩肉身,斩元,斩魂魄,光芒过去,寸草不留,只有当时躺在床上或者坐在地上的,才能躲过这场灾劫。
不过对于灾劫的源头,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引起诸多猜测。
帝宫中却是一片安静,无人议论此事,一切都如往常一般,仿佛那件事从未出现过。
紫微祖庭。
许应看着恢复平静的灯焰,脸色阴晴不定。
紫微后主抬手,太苍洞真琉璃盏飞到他的脑后,悬停下来,高出他半头,灯光如同九道光晕,映衬得他显得颇为圣庄严。
“这世界任何东西都不是免费的,比如朕传你昊天帝的太一开悟,目的是让你打开太一洞渊,有实力进入帝陵为我取来尸身。”
紫微后主瞥了许应一眼,见他失魂落魄,道,“比如你帮我取来尸身,我须得把我墓中的三分之一陪葬的宝物赠予你。比如你得到道启之地的天地大道,后面便须得有兜率宫补天。一锱一铢,必有计较。那么,许爱卿,你得到太一洞渊,也须得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