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认识自己吗?
许应心跳有些乱,急忙催动太一先天功,运转几个周天,这才恢复昔日的淡定从容。
他来到雪山女的领地,女无恙,向他遥遥见礼。许应微微欠身,走过雪山后,一尊尊复苏的山散发出古老而强大的气息,纷纷向他欠下身子。
许应诧异,不明白他们为何这么做。
火龙上人和寒泽康却吓了一跳,两人自从来到昆仑,便毕恭毕敬,见到一尊山,便要三拜九叩。这里是人族的祖地,不仅仅是某个世界的人族祖地,而是所有人族的祖地!
诸天万界,所有人族,相传都是来自昆仑!
当年人族筚路蓝缕,从昆仑迁徙到诸天万界,在各个世界扎下跟脚。
倘若诸天万界的领袖做出了某些不凡的功绩,还要在昆仑到来的那一年,亲自率领族众前往昆仑朝觐西王母。
这里的一尊尊,都是万界子民心中的祖。
然而这些灵,竟然向许应见礼,欠下身子,着实吓到了火龙上人师徒。
许应明明是断天路的大恶人,明明是将天劫推到无人能渡的大魔头,为何反倒得到昆仑灵的尊重?
就在这时,突然一尊虎首九尾的天从天而降,咚的一声落在他们面前,强大的力扭曲四周的空间,九尾舞动,与祂背后的山峦有几分相似。
“许家子,你回昆仑了?”
那尊山正是陆吾,见到许应,又惊又喜,围绕他们纵跃如飞,尾巴抖来扫去,笑道,“你走了之后,昆仑又经历了几场恶战!我遭遇仙界下凡的仙人追杀,我便这样,这样,再这样,将他们斩杀!”
陆吾兴奋莫名,人立起来,打出一连串惊天动地的攻击。
许应笑道:“陆吾,我先去拜见西王母。”
陆吾连忙匍匐下来,笑道:“你们这要走到何时?我送你们过去!”
许应称是,这尊山化作一道金光,载着他们呼啸而去,不过多时便来到玉珠峰脚下。玉珠峰是西王母的山,祂不敢直接飞上山,只好将许应放在山脚下。
火龙上人和寒泽康颤颤巍巍从陆吾背上下来,还有些头晕目眩。
这时又有一个九首虎身的小巧灵跑来,直奔许应而去,忽然一分为九,化作九只毛绒绒的小老虎,跳入许应怀中,或者挂在他的身上,很是亲昵。
许应认出祂来,笑道:“原来是开明尊。我要上山拜见西王母,待会再会。”
那九只小老虎连蹦带跳,送他上山。陆吾则面色阴沉,盯着这些毛绒绒的小老虎,目光不善。
许应来到半山腰,见到凤瑶和青鸾两位姑娘,两位姑娘又惊又喜,凤瑶连忙道:“我说青鸾怎么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是太上叔祖到了!”
许应的辈分太大,原本凤瑶心存侥幸,以为许应只是她叔叔辈的,没想到却是太上叔祖。一下子便打断了她的所有幻想。
许应见到故人,心中也是极为开心,笑道:“凤瑶,我参悟出了许家祖法,待会见过西王母后,再传授给你们。”
凤瑶心底怦怦乱跳,心道:“太上叔祖传授我许家祖法,这是何意?难道太上叔祖要突破礼法束缚,强娶了我和青鸾?我们不是本家,只是差了辈分,所以还是可以在一起的。至于青鸾,都不是同一物种,自然更是没有问题……”
许应辞别二女,来到西王母所居的万宫,万宫已经恢复如初,香火之气渐渐浓郁,想来这些年昆仑出现在诸天万界,得到许多人的祭拜。
西王母与昆仑诸的力,也恢复了许多。
许应参拜西王母,西王母连忙搀扶他起来,笑道:“许家子无须如此。将来你便是另一座山峰玉虚峰的主宰,你我平级,何须如此?也就是现在能拜一拜了。”
火龙上人与寒泽康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骇然。西王母所说的这个人,真的是大恶人许应吗?
许应笑道:“许家坪已经毁了,黄帝行宫也毁在战火之中,桥断了,昆仑也成了流亡之地。我孤家寡人一个,如何能主宰玉虚峰?”
西王母看他一眼,道:“主宰玉虚峰,是你许家的责任。当年人族从祖庭迁徙到诸天万界,昆仑便是连接祖庭与诸天万界的最重要的据点。你们许家不为黄帝守昆仑,为的是诸天万界所有人族守昆仑。只要你还活着,便责无旁贷!”
火龙上人和寒泽康目瞪口呆,脑瓜里嗡嗡作响。
难道许大恶人根本不是大恶人?
难道许大恶人还是最古老的那一批人族的后裔?
许应笑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西王母,我此次回来是向求教玉虚宫一事。”
西王母诧异道:“玉虚宫?你不是有一座玉虚宫吗?就在那什么彼岸世界之中。”
许应摇头道:“是另一座玉虚宫。这座玉虚宫,是我炼制的彼岸玉虚宫的原型。”
西王母脸色微变:“你记起第一世的事情了?不对,你若是记起来,便无须问我了,径自去寻找便是。你去了祖庭对不对?”
祂的智慧极大,立刻做出正确的判断,道:“你去了祖庭,有人指点你,让你去寻玉虚宫,是不是这样?”
许应点头,道:“是一个叫做太清道人的,说玉虚宫在昆仑境。”
西王母叹了口气,道:“果然如此。太清道人还活着?”
许应将自己在道启之地的作为说了一番,道:“道启之地的天地大道复苏,祂作为道启之地的元,跟着复生过来。”
西王母面色黯然,道:“原来只有天地元存活下来,那位道友,是故去了,还是真的寻到了真正的彼岸……”
祂振奋精,道:“昆仑境有两个,一个便是指此地的昆仑山,另一个是一片道境,只是那里已经残缺。你若是想去,等我几日,我筹备妥当,送你进去便是。”
许应急忙称谢,迟疑一下,又道:“西王母,为何不见那位女仙?”
“你想见她?”西王母笑道。
许应有些扭捏,道:“也不是太想,是有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