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容老者额头冒出冷汗,道:“我在成为监视者之时,发下誓言,若是违背誓言,就会死亡。当时,天上有符箓下来,让我一边烧符一边发誓……”
许应道:“我没有逼你回答具体的东西,没有让你写下每个仙文的形状,只是让你回答两张符箓是否一样。这样,应该不会触动你发过的誓吧?”
愁容老者定了定,仔细回忆当年发下的誓言,道:“那两张符箓不一样……咳咳!”
他突然咳嗽起来,从口中喷出一股灰色的烟气。
那烟气极为古怪,颗粒分明,居然能看清每一个颗粒。
这些颗粒居然在飞行,被愁容老者咳出来后,竟然又向他的眼耳口鼻中钻去!
愁容老者脸色顿变,急忙大声道:“我没有说出任何违背誓言的东西……咳、咳、咳!”
他剧烈咳嗽,从口中喷出的烟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那烟气甚至从他的眼睛、耳朵和鼻孔里钻出,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
许应心中一惊,急忙后退一步,喝道:“钟爷!”
大钟闻言立刻上前,钟声震荡,打入愁容老者的身体。
它经过竹婵婵的改造,早已今非昔比,非但自身的烙印更加清晰,威能更强,甚至连力量的运用也精细入微,达到从前无法企及的成就!
它的钟声轰入愁容老者的身体,却没有伤其分毫,而是攻向愁容老者体内的灰色烟雾!
“呼——”
成片的灰雾被钟声轰出,但竟然没有一个受损,灰雾如同虫群,竟然聚集而来,依旧向愁容老者飞去!
大钟又惊又怒,飞上前去,钟声不断震响,试图将那些灰雾轰散震碎。
然而那些灰雾在钟声下随散随聚,灰雾中的颗粒没有一个被大钟打碎!
许应见状,心中凛然,立刻催动天眼看去,只见那些灰雾的颗粒竟然是一只只细小无比的虫子,有翅有脚,长着不成比例的口器,如同刀刃内勾的剪刀!
突然,愁容老者惨叫,许应调转视线,只见愁容老者的元溃散,魂魄正在瓦解!
刚才大钟那次攻击,并未将他体内所有灰雾轰出体外,此刻这些灰雾一边吞噬他的肉身元,一边自我分裂繁殖,很快便将他的元咬得千疮百孔!
愁容老者咳嗽连连,惨叫不绝,叫道:“我所说的只是……前任和我自……己的事,我没有吐露……他的任何秘密……不算违背誓……”
他尚未说完,突然脸皮也出现被虫蛀的痕迹,接着一块纤薄的脸皮飞起。
许应和蚖七心惊肉跳,他们看到那脸皮上也有灰色的颗粒,粒粒分明!
这些颗粒很快将那块脸皮吃得一干二净,然后又飞回愁容老者身上!
愁容老者发出凄厉的惨叫,拍打身体各处,随着他的手掌落下,体内有成片成片的灰雾被拍打出来。
灰雾围绕他飞舞,又钻入他的体内。
很快愁容老者手臂上便可以看见骨骼!
那些灰色烟雾,正是一只只异的虫,极为细微,从内向外啃噬,没多久,愁容老者便只剩下一具白骨!
接着白骨飞速枯化腐朽,不多时,即便是白骨也被啃得一干二净!
一个堂堂飞升期的大高手,就这样被吃得什么也没有剩下!
骨骼,魂魄,衣物,法宝,统统被吃得干净!
许应和蚖七心惊肉跳,大钟还在对付那片灰雾,将那片灰雾镇压在钟下,叫道:“七爷,阿应,快来帮忙!我镇不住它们了!”
灰雾冲击,大钟被撞得发出当的一声轻响,钟壁竟然被灰雾中的虫群咬出一个小孔。
虫群从小孔中飞出,顷刻间便与吃光愁容老者的虫群汇合,虫群在空中飞舞,组合成一张符箓,上面闪烁着鸟篆虫文!
这符箓,应该便是当年愁容老者对着发誓的那张符箓!
“符毅说,发誓之后,他看到符箓在燃烧,但其实不是燃烧,而是符箓化作虫群钻入他的体内!”许应心中暗道。
那张符箓闪烁光芒,向上空飞去。
大钟飞来,突然许应衣袖卷动,将大钟卷起,不由分说将大钟催发!
“咣!”
钟声震荡,一股可怕的威能冲击而去,轰在那张符箓上!
符箓被冲击得炸开,化作无数烟雾四面八方溃散。
许应手提大钟长身而起,冲向灰雾,此刻灰雾正在聚拢。
大钟见状,连忙叫道:“阿应,我不行,我真的不行……咣——”
许应身化长虹,几步之间来到灰雾上方,从天而降,将大钟向聚集的虫群压下!
大钟的威能再度爆发,钟壁上“囚”字仙道符文亮起,大钟飞速旋转,炫目的光芒以大钟为中心,向外迸发!
无数虫子尚未来得及聚集,便见钟壁涌现出无数囚字仙道符文,道音在半空中炸响,伴随着古朴宏大的钟声,便仿佛无数尊代表着天地法则的祇屹立在虚空中,诵念自己的道理!
每一只虫子皆被囚禁在一个囚字符文之中,虫子左冲右撞,挣扎不休,甚至张开锋利的嘴巴,啃咬囚笼!
“沙沙沙”的声音传来,混在一起,震耳欲聋。
许应头顶大钟徐徐转动,双手指尖相扣,形成五个“囚字”,猛然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