蚖七悄声道:“阿应,婵婵老祖还有一半飞来峰放在我肚子里,周天子会不会把我们当成共犯一起收监?”
许应示意他稍安勿躁,压低嗓音道:“我们咬定口供,说是我们自己的,坚决不招。他也拿不出真凭实据。”
姜齐问道:“不老仙从我这里窃取的原道菁萃,可以归还了吧?”
许应取出那枚葫芦,爽朗笑道:“我无意中捡来这个葫芦,当然要物归原主。姜太师不用说感激的话,拾金不昧,原本就是我辈该做的事情。”
他知道姜齐心狠手辣,用天道器灭一个诸天世界的亿万众生,只是为了一株仙道灵根。
倘若自己昧下原道菁萃不交,只怕这个狠人转眼就会干掉自己炼药。
姜齐收下葫芦,打开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心道:“少了这么多?”
许应察言观色,心中也是惴惴:“话说回来,我们吃掉的原道菁萃的确多了些。不过情况危急,我们若是不吃,便没有机会再吃,当然要痛饮一番。”
姜齐仰头饮下一口原道菁萃,提议道:“不老仙是否要返回元狩世界?我有法子可以回去。”
许应眼睛一亮,笑道:“姜太师指的莫非是天诛剑?”
姜齐取出天诛剑,正色道:“只要不老仙掌控此剑,手握天道,便可以化作龙首人身的祇,穿梭时空,返回元狩。”
他将天诛剑放在许应手中,道:“手握天诛剑,会被天道所控制,变成杀戮机器。不老仙需要对抗天道意识……”
许应握住天诛剑的剑柄,惊疑不定,连忙道:“姜太师,不是你来带着我们返回元狩吗?”
姜齐突然哇的一声大口吐血,直挺挺栽倒下来,气若游丝。
刚才他还风隽永,潇洒风流,现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全身伤势爆发,识紊乱,元涣散,伤势极重!
许应连忙上前查看,姜齐一把抓住他的手,又是一口血喷出,咬紧牙关,勉强道:“我虽然重伤了龙渊,但也被他重伤。大恐怖爆发时,我与他一起跌入小玄天。我被你打死一百零四次……”
他剧烈咳嗽,心肝脾肺肾似乎都要咳出来了。
许应连忙渡过去一丝泥丸活性,帮他压制一下伤势。
姜齐气色稍微好一些,声音嘶哑道:“龙渊也跌了进来,他肯定也被你杀了百十次。他毕竟是天,恢复能力比我要强。现在,天诛剑只有你才能祭起。我们的安危,便只能指望你了……”
他交代完这些,双目瞪圆,双腿一蹬,脑袋歪在一边。
许应探了探鼻息,松了口气,向凑到跟前的大钟和蚖七道:“还有点气。”
蚖七连忙把装有原道菁萃的葫芦从姜齐腰间解下,道:“已经没救了。阿应,咱们丢下他,赶快催动天诛剑,返回元狩州!”
许应摇头道:“他虽然耍了计谋,但毕竟亲手将天诛剑交到我手里,不是我抢的,岂能心安理得的抛下他就走?七爷,咱们带上他,在龙渊天寻到我们之前,离开小玄天!”
蚖七无奈,只好尾巴一挑,将姜齐挑起放在自己的脑袋上,道:“钟爷,你看着他,不要让他掉下来了。”
大钟称是。
只是谁也没有留意到,昏迷不醒的姜齐悄悄的松了口气,暗暗散去手中的通。
许应定了定,打量这口天诛剑,这件人人梦寐以求的天道器极为沉重,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天诛剑的剑身,有红金色的龙之气缠绕,遮挡住剑身上雕琢的鸟篆虫文。
许应仔细阅读那些鸟篆虫文,心中微动:“这天诛剑上的天道符文,好像有些地方写错了。”
剑身的鸟篆虫文,是阐释天诛这种天道的含义,落在许应眼中,自然而然的就明白其中含义。
但他隐约觉得,上面的鸟篆虫文似乎有颇多错漏之处,并不能真正的阐释天诛之道。
“难怪姜齐会说当年龙渊天等人冒充天道,原来连天道器都不那么正宗。”许应忍不住失笑。
蚖七催促道:“阿应,能祭起天诛剑吗?”
许应低诵剑背上的天道符纹,识存想,顿时将天诛剑的威能激发!
天诛剑光芒赫赫,直冲云霄,形成一尊龙首人身的祇虚影!
滔滔杀气,充盈天地,霎时间许应四周方圆数百里地,沙漠震动,一尊尊白骨骷髅纷纷从黄沙中爬出,挥舞各种残缺法宝,死后犹自酣战!
它们本就因为死在此地,充满了怨念,此刻被天诛散发出的天道所控制,顿时打得天崩地裂,到处都是残宝乱飞。
“嘭!”
一个骷髅的脑袋被打飞出去,连翻带滚,落在另一个骷髅肩头。那骷髅肩头上已经有了一个脑袋,这个脑袋飞来,便就地生根,扎了下来。
骷髅肩膀上长了两颗脑袋,顿时起了纷争,你咬我我咬你,一个控制左手一个控制右手,你给我一拳,我插你两眼,打得不可开交!
许应身边,蚖七和大钟也不知何故搏杀起来,大钟钟声震荡,将蚖七轰出数十里,一身血肉模糊,叫道:“牛七,今日有你没我!”
“姓钟的,我与你不共戴天!”
远处传来大蛇的叫声,随即铺天盖地的青铜法宝飞来,嘭嘭嘭砸在大钟身上!
大钟丝毫不惧,迎着法宝狂潮冲上前去,叫道:“我忍耐你许久了,今日便做锅,把你炖了!”
蚖七张开大嘴,口中飞出更多的法宝,叫道:“你不过是李逍客炼制的破铜烂铁,纸糊的一样,也想炖了我?牛七爷给你补补!砸烂你个破东西!”
许应手握天诛,顿时只觉一股有如苍天的天道意识从剑中侵袭而来,试图压制自己的意识!
倘若被剑中的天道意识吞没,便会成为天道所控制的武器,没有任何自主权。
天诛行天诛地灭之事,四处降劫,倘若许应被天诛所控制,只怕所过之处赤野千里,再无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