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目光惊恐,他跟随裴家族老修行,接触到一些族中隐秘,其中便有裴家族老和老祖在研究上古妖族功法。后来,他才知道所谓的妖族功法,就是上古炼气士的功法!
他侥幸修得其中的纯阳元气,自忖元气造诣远超同侪,没想到与许应稍一碰撞,直接被碾压!
许应面带笑容,提议道:“我与阁下棋逢对手,今日你我一战,就当打个平手如何?大家各退一步,不伤彼此和气。况且我也受伤了。”
那中年男子闷哼一声,身躯一歪,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他骨骼尽碎,五脏受损,能够坚持这么久才昏倒属实不易。
许应说过场面话,自以为得体,回头看了看蚖七。
蚖七露出鼓励之色,赞道:“阿应,你越来越有谦谦君子之相了。你这番应答,让对方也保住了脸面,又维持了自己的风度,皆大欢喜,大家都有面子。”
许应欣喜道:“我与元兄弟厮混这么久,又受你熏陶,自然学到很多。”
这时,只听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呵呵笑道:“零陵许妖王,果然有过人之处。许妖王,我京师裴家,前来请许妖王入京!”
许应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精矍铄的灰衣老者从人群中走出,其人发须灰白,气息如渊,深不可测。
就在他的目光看过来的那一刻,那灰衣老者身后浮现出九座洞天,一晃即逝。
“老朽裴敬亭,请许公子入京。”那灰衣老者笑道。
蚖七心中凛然,缩小体型,悄悄来到许应身后,道:“裴家是傩法世家,两千年来出现过三十一位大将军,十七位宰相,三十八位尚书,是最古老的傩法世家之一。”
第92章 大海无量暗潮生
许应也被吓了一跳,低声道:“这些大将军、宰相和尚书,都是傩仙吗?”
蚖七摇头道:“不知。书里没说。不过别的不敢说,眼前这位灰衣老者,便是一位修成九座洞天的傩仙!他并不在书上记载的裴家将军宰相和尚书的行列。我想,裴家的傩仙只怕会更多。”
许应惊愕,一个世家,两千年最低出现八十七位傩仙,难道真的可以成批成批的栽培出傩仙?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这裴家,莫非属韭菜的?”
他想起傩仙的晚年,心中生出一股荒诞的感觉,悄声道:“裴家的裴,怎么写?”
蚖七用尾尖写出一个“裴”字,许应看了,恍然大悟,道:“上面一个韭字,难怪会有这么多傩仙。”
蚖七道:“他们刚来到山上,就向我们找茬,很是跋扈,说这里不是无主之地,祖上原本是裴家的产业,然后就拿出地契,印章都是湿的。然后便赶我们走,牛乾气不过,就打伤了十几人。牛乾也被打伤,我便要他们划下道来,公平对决。”
许应瞥了裴敬亭一眼,道:“他们一开始的目标便是我,其他都是寻事的借口。”
那灰衣老者见他们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咳嗽一声道:“许妖王,裴家请公子入京,不知公子是否同意?”
许应爽快答应,道:“同意。我与元家郭家有旧,正打算去京师看望他们。”
灰衣老者裴敬亭微微一怔,没有料到他不做任何反抗就答应下来,微笑道:“老夫的意思是,我裴家希望单独请公子入京,与其他世家并无瓜葛。”
许应还是痛快答应,意味深长道:“只要你裴家能独力对抗其他世家,我自然不无不可。只是,我怕你裴家担不起。”
裴敬亭心中凛然,细细品会他这句话的意思,心头大震:“那日无妄山上观白眉老祖渡劫,各大世家的老祖都到了,只怕都认出了养大蛇的少年。然而这十几天,这些老狐狸都没有什么动作。按理来说,不该。”
他额头冒出细密冷汗,心道:“这次家主没有亲自前来,而是派我来,只怕因为此行的确凶险。家主须得隐藏在暗处,方能确保万无一失!但我明显被摆了一道。难怪他是家主,我只能跑腿。”
蚖七悄声道:“阿应,咱们就这样被胁迫去京师?”
许应笑道:“傩仙亲自到场相请,又有这么多高手在,不容我们不去。而且,谁胁迫谁还很难说。”
他看了看裴家的这些傩师,感慨道:“不知这些人,有几个能活着回到京师?”
蚖七心中很是担忧,询问大钟,道:“钟爷,你能干掉傩仙吗?”
大钟道:“我最近窃……嗯,勤修苦练,伤势好了四五分,若是一个傩仙,也就打死了。但傩仙数量太多,我打不过来。”
“傩仙太多?”
蚖七疑惑,四下张望,除了裴敬亭之外,他没有看到其他傩仙,心道,“钟爷所说的傩仙在何处?”
许应吩咐牛震牛乾兄弟,道:“为师要去京师一段时间,你们好生看着洞府,每日记得做早课,勤加修行。我与你蚖师叔不在时,你们切不可懒惰。回来后,我要考校你们的修为。”
两牛连忙人立起来,双蹄对叉在胸前,躬身道:“谨遵师尊教诲。”
许应简单收拾一些晒干的衣裳,塞入蚖七口中,又把立在墙角的那把大石斧取来,让蚖七张开嘴巴。
蚖七吓了一跳:“这么大,怎么塞得进去?会弄伤我的!”
那石斧的斧面比许应还高,斧柄更长,的确不太好塞进去。
许应道:“我们此去京师,说不定会遇到袁天罡的家人,剑匣便要还给人家。再说,到了京师说不定要砍人,没有趁手的武器怎么能行?”
蚖七只好尽可能张大嘴巴,许应扛着斧头走入他的腹中,把斧头放好这才走出来。
许应收拾妥当,向裴敬亭笑道:“裴老,请。”
裴敬亭客客气气,道:“许妖王,这边请。老朽在山下备了宝辇。”
许应跟上他,后方大钟飞来,没入他的后脑。蚖七也游动上前,身形越来越小,猛地纵身一跃,跳到许应肩头,尾巴勾住他的衣领,脑袋垂下,幽幽的看着四周。
只是裴家这次多了四五十名伤者,哀声一片。
“裴老下次请我,直接说就可以。”
许应向裴敬亭道,“还闹什么地契决斗之类的事情,即便我们乡下人也会笑话。我们都是乡下人,出手没轻重,万一打死了他们,还惹得裴老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