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起见,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刚迈进去的一条腿,又堪堪收回。
男人搭在车门的手微顿,略带探寻的目光望过来,“怎么了?”
“你女朋友会介意吗?”
似乎没想过她会这样问,晚棠明显见他情怔愣,唇角浮着很淡的笑:“目前单身,还没有。”
周晚棠不再问了,坐进车厢,商时序替她关了车门,重新折了回去。
车窗是半降下的,离了庭院,触目是一片绿森林,裹挟着凉爽的不知名鸣声,此起彼伏。
过了会,她想了想,说:“我住的地方在东城区,要是不顺路的话,你把我放在市区,我自己打车回去便可以了。”
“既然答应过的事,断然没有反悔的。”引擎发动,男人的手骨搭在方向盘上,“而且,祖母也说了,让我将你安全送达。”
晚棠:“那就麻烦你了。”她不再多言,抿紧唇瓣,很快弧线变得平直。
俩人的关系说到底还是不够熟稔,她只得侧头去看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这是一条蜿蜒向下的山路,但路况修整得很好,平整顺坦。
整座山头只有这么一户人家,马路两侧却支着两排已然工作的路灯。
灯光将这座山头照亮,山路两侧是一树树密匝的栾树,灯光落在淡粉色的果子上,浮着一层金光。
周晚棠收回目光,扭过头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她说:“我叫周晚棠。你呢,我该怎么称呼你?”
虽说商老太太称呼他瑾之,但这毕竟是亲近之人,或者长辈才能开口喊出的。
俩人非亲非故,要是也这样称呼,不说关系有多拉扯,也难免有点尴尬。
可是这么久了,也不能连对方的一个称呼也不知道,那又显得有点没礼数了。
人际关系就是复杂。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但对方似乎被自己给问住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眼才一点点回落到她的身上,“商时序。”
乍然听见这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等周晚棠反射弧回来,脸上的色一点点僵硬住,勉强扯起的笑容,很快便敛了下去。
商时序……
那不就是自己的商业联姻对象了?
瞬间,周晚棠觉得自己头皮发紧,“你、你好好。”两个字像是卡壳了一样,一蹦一蹦地从嘴里吐出。
说完后,默默侧头。
果然老祖宗的名言都是有所依据的,多说多错。这个答案,她还不如不问,默默挺尸。
缓了缓心底惊起的波澜,支着下巴将自己的目光投向窗外的景。
风景不断倒退,成为模糊的凌乱的美感,但她的思绪再也不在此了。
从小区到老宅,时间花费总共需要五十六分钟。这是下午打出租时,无意识看手机中记下的。
流动的时间变得缓慢且难熬,但面上却不显。
从包包里翻找出手机,点开微信,动作自然地给周沉术发了条消息过去。
[我今天被你坑惨了,哥!你拿什么赔我。哥!晚上你喝多了,我被联姻对象送回去了。现在我在路上尴尬得找不到东南西北,我该怎么办!]
心底知道他此时此刻是不可能会看见消息的,但是内心跌宕起伏,就差一个宣泄口。
车厢内光线突然变亮。
商时序解释:“光线暗,盯着手机容易伤眼睛。”
她将手机塞进口袋,“谢谢。”
其实说来,俩人也没多大交集,除开高中在一个学校,其余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今天这一面,她算得上是第一次见他,第一次见成年后的商时序。
慢慢想来,经开始放松,状态也不再紧绷着。
事情的转机说实话还是挺大的,就如最开始预想的那般,两人也没有什么感情作为基础,有些话直白地点出,倒不为错处。
只是该如何说,倒成为了最大的难题。
导航结束,到达目的地。
周晚棠推开车门的手微滞,“我到了,今晚谢谢你。”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商时序没再说话,但他知道晚棠有话要说,安静地等待着她的后话。
这段车程,周晚棠想了很久。
但彼时让她说出口,心头还是有点慌。
没底,可还得硬着头皮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