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勺儿,快说。”简元白拍了一把牧景酌的肩膀,换来了牧景酌僵硬的转头和一个湿漉漉的哀求眼。
会很怪啊,真的会很怪,他说的话传出去,这辈子可以改名换姓了。
简元白见他的眼,又“好心”道:“放心吧,为了让你说这个,其他人都听不见的,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我们三个。”
体贴,但又不完全体贴。
这样的体贴,让牧景酌好想逃。
慎芷岚也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不知道究竟要对她说什么,才值得动用这般雷霆手段。
僵持之下,简元白说道:“快些,这个状态维持不了多久。”
这句话成功吓到了两个人。
慎芷岚心里一紧,情紧绷到了极致,脑海里害怕的那根弦拉到几乎要断裂,来了吗?她会死吗?
而牧景酌则是飞速的思考起了在一个人面前丢脸和在全世界丢脸其中的差异,他还是分得清的,于是不敢再拖延。
面对着曾经上门退婚的未婚妻,他此时心里一点愤怒失望都没有,只有满腔的尴尬慌乱,甚至不敢看慎芷岚的眼睛,眼闪躲着乱瞟,结结巴巴的说着让自己都听不下去的话:
“....而你...我,无门无派,你的天赋也不过如此。”
待他说完,简元白色露出明晃晃的威胁的看向慎芷岚,“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从第四个人口中听到,包括你的师父诗韵。”
在简元白身旁的牧景酌感觉自己要被慎芷岚错愕的眼灼穿了,他白嫩的脸像是被点燃,烧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能冒出热气来。
能不能,让他这一刻消失在世界上,牧景酌略微有些崩溃的想着,却又局促紧张的躲在了造成这种局面的男人身后。
傻乎乎的,带着几分天真。
而随着简元白的话音落下,凝固的空气开始流动,风声轻微的拂过耳侧,慎芷岚的师傅转头看她,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突然出这么多汗?”
慎芷岚在还未从刚刚的情境中缓过来,一切来得突然,去的也突然,在简元白冷淡的眼下,她僵硬着身体朝她师傅摇了摇头,一开口,嗓音干涩:“我没事,师父。”
刚刚那一幕已经让她明白,在这个男人面前,哪怕是已经大乘期的她的师傅也不过像蝼蚁一般容易被人捏死。
已经是筑基修士,身体不轻易出汗的慎芷岚却惊出了一声冷汗,无论内心如何惶恐,她也忍不住回忆着刚刚的情景。
越想,慎芷岚就越想骂人。
有病吧,真的是有病吧。
用那般恐怖的手段,就是为了对她说那样一番话。
还什么在族人面前羞辱他,到底是谁在羞辱谁啊?
无门无派,他怎么能说得出来无门无派?
那般恐怖的人作为你的师尊,你当着我的面在这里跟我说些什么无门无派。
迫于简元白的实力,慎芷岚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愤懑不满,内心恨不得骂一句狗男男。
若是牧景酌能听见他的心声,此刻恐怕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但就算听不到,他也能猜到慎芷岚会想些什么。
牧景酌满心麻木又沧桑的又往后退了一步,试图将自己藏在简元白的身影后面躲避慎芷岚的目光,甚至上手拉了拉简元白的衣摆,最大可能的挡住自己。
他再也不想看见慎芷岚了,如果可以,这辈子都不要见面了。
牧景酌在心里暗下决心,以后有慎芷岚在的地方,他绝对绝对不会去了。
在场的除了他们三个人,谁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牧景酌感叹他师尊的实力,内心的疑惑,却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当日,慎芷岚退婚之时,师尊便突然而至,说出他的情况,并说他天赋绝佳,要收他为徒,可从问仙宗回来以后,却又不明白他为何会感受不到灵气。
还询问他戒指当中是否有老爷爷,是否有玉佩这些离的问题,最后也不是一口说出造成他无法修炼的缘由,而是在他打坐修炼时才被师尊看出问题所在。
分明说他天资不凡的是师尊,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体质的也是师尊。
又两次要求他一定要说出一字不差的话,若是问仙宗当日还可以算身为师尊替他打抱不平,可今日这话来的实在突然没有任何缘由。
慎芷岚的语气不算嘲讽,甚至是惊叹的,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他心里对师尊产生了极大的好和各种揣测,面上却不露声色。
几个人之间已经交谈得有来有回结束了,可落在旁人眼里,那便是在慎芷岚说出牧景酌筑基实力以后,牧景酌甚至不屑回她一句,然后嫌恶一般的往后站了站。
这一幕也让诗韵隐约有些不满,她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自己的徒儿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
“欸?”
慎芷岚不愿看简元白两人,便偏开了视线,却突然发现远处的人当中有一个人看上去颇为眼熟,她下意识的自己低唤了一声:“表哥?”
怪,她表哥怎么会出现在青云福地?
就站在距离她身旁不远的简元白顿时慌了色,若是被小勺儿知道一路护送他的佣兵是慎芷岚的表哥,那他的意图可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眼看着慎芷岚就要对着诗韵说道:“师父,我好像瞧见一个熟人,可否过去打声招呼?”
诗韵看她一眼,以为是慎芷岚面子上过不去,想要暂时离开这里,也并没有阻拦,拍了怕慎芷岚的手全做安抚,轻叹一声说道:“去吧。”
诗韵紧接着看向简元白说道:“简宗主倒是收了一个好徒弟。”
“牧景酌不出数月便达到筑基,我无话可说。当日之事是我们问仙宗做的不对,如今你们该还的也还了,这件事就此放下以后不必再提,简宗主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