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躺在床上的人是他而不是安栩。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那时不要自以为是将她带回太子府,或许背后之人就不会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非要除之而后快。
他入宫请旨退婚,冒着被皇上废黜太子的危险也想给安栩一个名份。
可殊不知,他的宠爱变成了安栩的一道道催命符。
从小到大,他如履薄冰、心惊胆战,不是在遇刺就是被投毒,吃饭喝水这些平常不过的小事,他都需要格外谨慎。
二十三年,除了和安栩在一起,他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一路走来,披荆斩棘,伤痕累累,这其中有多艰辛多折磨,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样的苦,他不想让安栩与他一起承担。
或许有一天成为皇帝,手握大权才真正可以保护好安栩!
“呃……”
怀中人突然哼了一声,微微蹙眉,惨白的脸上浮现痛苦。
墨廷渊身子一僵,连忙低头查看,紧张地问道:“栩栩,你是不是醒了?栩栩你真开眼看看我……”
安栩只觉得冷,非常冷,即便已经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依然无法缓解。
这种刺骨的冷让她越来越痛苦。
“……墨廷渊……”
她闭着眼,嘴里含糊不清地轻唤着。
听到她在叫自己,墨廷渊的眼眶瞬间泛红,抱紧她的身体,激动不已:“栩栩,我在,我一直在,你看看我,算我求你了,睁开眼看看我!”
安栩睁不开眼,能开口说话已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她嗓音沙哑,气若游丝。
“好疼……墨廷渊我好疼……”
她忍着痛说完,便又陷入昏迷,无论墨廷渊怎么唤都毫无知觉。
“栩栩你哪里疼,你醒醒,求你了告诉我,你哪里疼……”
墨廷渊无助地拥着她,内心充满了恐惧,再次体会到了失去母亲时的那种痛苦。
不!
他绝不能失去安栩!
无论要他付出任何代价,他只求她能好好活着!
想到这里,墨廷渊大喊道:“太医,章太医!”
门外,桑御和木槿听到里面的呼喊,立刻去找了章太医一起进屋。
经过诊脉,章太医无奈地摇头,叹息不已:“毒已侵入心脉,即便是有解药,恐也无法逆转受到的损伤,而且,郡主撑不过明晚了。”
这些话,简直如同一根根钢针,狠狠扎进所有人的心里。
墨廷渊已经没有力气发怒,他的身体缓缓下滑,无力地倒下趴在了床沿,那双幽冷的眸子氤氲着水雾,一滴泪潺潺而落,心痛如绞。
“是我不好,是我害了栩栩,该死的人是我才对……”他眼空洞地自语着,像是魔怔了一般。
桑御见状急忙说道:“殿下,还有时间,只要能找到解药,一定可以救活安栩。”
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放弃,更不会失去希望。
木槿哭的厉害,可真听到这个消息,她反而麻木,因为她已经想好了。
不论安栩能否活着,她都会追随。
就在此时,无情冲进了屋子,单膝跪下禀报道:“爷,属下查到了!”
墨廷渊一怔,立刻从地上起身,瞪着他问:“怎么回事?”
“属下找到了京城唯一一家使用玄铁打造箭头的铁匠铺,具那人交代,曾定制过箭头的只有一人,那便是江湖第一弓手,年峰毅!”
听到这里,墨廷渊的眼底燃起希望:“他人现在何处?”
“属下派人到处去搜,都没有找到人,但是在郊外一处乱葬岗发现了他的弓,弓弦上面染着黑色的血,像是已经被人杀害,可属下并未发现他的尸体。”
说着,他转身拍了拍手,便有下人捧着一把弓箭而来。
第22章 她危在旦夕,不如放手一搏!
看着弓弦上确实有血,墨廷渊立刻交给了一旁的章太医。
“这上面的血色正常吗?”
章太医闻言仔细端详着,而后摇头:“不,这应该是中了毒,而且此弓有被刀砍过的痕迹,想必此弓是背在身后时遭人偷袭所致。”
“章太医可能查出这弓弦上的是何毒?”
章太医看了看,摇摇头说道:“这个下官不敢妄言,但是闻着有一种极为罕见的气息,像是阎罗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