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择安和你们之前按到底是什么事?”路勉解了安全带,又靠近了一点,声音很清晰地传了过去,“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
他咔地帮季姜寰解开安全带的扣子,很主动地说:“今天去我家。”
季姜寰不情不愿地看了他一眼,问:“点外卖吗?”
“嗯。”路勉答应,“看你。”
他说了两次,就再没提沈择安,默许季姜寰又胡乱点了一堆油炸食品,挑了个看起来不那么夸张的汉堡。
季姜寰很放松地坐在他对面,聚精会地对付着鸡翅。
“吃完了能说吗?”路勉拆开油纸,又提了一遍。
“……可以可以!”季姜寰长叹了口气,把鸡翅丢回纸盒里,“我现在就说,行了吧!”
路勉很满意地点点头,挑了挑眉没说话,专注聆听的态度很足。
季姜寰拍了拍手,把炸得金黄的面包屑甩干净,撇了撇嘴:“我说了你不能骂我。”
路勉问:“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你也不能嘲笑我。”季姜寰有点沮丧地看他一眼,似乎没有太多伤感,只有点难以启齿。
“他不是我同班同学。”季姜寰的开场白有点怪,好像在努力和对方拉开距离似的,“但是是同个系的。”
“嗯。”路勉很轻地应了他一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
“我认识他也没有很早。”季姜寰有点懊恼地扯了下头发,“快要大三的时候。”
路勉听不出什么情绪地说:“哦。”
季姜寰和他爸长达多年的拉锯战源于某个气氛很差的周末,罪魁祸首到底是谁,他也照不出来。
那时候沈择安看起来还不像现在这么油滑,看上去愣头愣脑的,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丢进工科学院捞都捞不出来。
季姜寰不知道沈择安是怎么发现他性取向这件事的。
大学的前半段时间,他都在和父母做着很无用的对抗,窝在宿舍里不爱出门,更不可能谈什么恋爱,和哪个男的一起出现在校园里。
姜馥真有提过几次让他出国的想法,被季姜寰他爸一票否决,理由很简单:“在国内都学会这种不男不女的,出去还了得?”
“哎呀,国外也是有好的。”姜馥真安慰他,“我侄子在美国学什么艺术的,不比你们做生意的差。”
季姜寰彼时脑袋里只有代码,对他们幻想出来的、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毫无期待。
他很消极地过着毫无乐趣的大学生活,一步一步沦为家族口中毫无用处的小孩,要求也同步变低,逐渐成了别惹事就行。
姜馥真起先还辩驳几句,后来看季姜寰自己都不太介意的样子,随即也放弃,季姜寰照例从她拿着生活费,偶尔有点小要求,求个情也能讨了好处。
日子平淡得还不如课后交的代码作业,季姜寰也没什么不乐意的,直到沈择安有天问他:“你是gy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