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
“原来挨这么近只说这两个字。”郁岸偏头用嘴唇轻碰他颈侧,“但我不一样,我说‘早上好,乖乖’。”
昭然揉揉他头发,咬着嘴唇不好意思地笑:“你天生不会害臊是吧。”
郁岸低下头,毛茸茸的头顶蹭在他胸前,把桌上散落的白纸戳齐,举起来给昭然看封面上的项目名称——《杀老公计划书》主要研究方向是如何在茧里杀死昭然。
“……”昭然脸红但迷惑,扶着下巴轻咳,“说说你的构想。”
“突破口在匿兰的破茧之钉上。”郁岸翻开第一页,“既然她能在茧内破除茧壳,我就能带其他帮手进去,协助我一起围剿你,最后让匿兰破茧,其他人就能安然离开。”
昭然点头:“说得好,但是人家凭什么帮你,靠钱吗?我的茧内凶险,你要隐瞒吗?”
“所以要从与匿兰打好关系开始做起……”郁岸用笔帽蹭蹭脸颊,“还要积攒一个能用得上的小队。这个得从长计议。”
“大早上就在想这个呀。”
“还有别的。”郁岸把从电视橱背面拿到的日记按日期排列顺序,铺在桌面上,昭然粗略浏览内容,并没有表现得很惊讶。
“这三篇日记里频繁出现的‘他’是指你吗?”
昭然沉默了一下,点头:“对。”
“写日记的人是我吗?”
“是。”
“我从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为什么会写这些琐碎事情放进保险锁里呢。”
“嗯……不能说。”跟大哥发过誓,如果回答了郁岸的问题就相当于在陈述往事了。
“嗯?”郁岸翻过身跪立在椅座里,双手搭在椅背上,“为什么不能说?”
“呃,”昭然焦躁挠头,“只能靠你猜,我能回答是或者不是,不然就会出事。”
“哦?”郁岸探头探脑观察昭然的表情。
昭然抿唇,诚恳道:“我没有耍你。”的确这种事在谁听来都好像在开玩笑。
郁岸细细思考了一下,打了个响指:“没关系,我很会玩海龟汤的。”
他率先问:“这日记是不是你让我写的。”
昭然一愣,怔怔点头:“是。”这小子的头脑是真的聪明,一句话就能切中要害。
“你觉得我会忘记什么,所以提前让我记录下来,以便后来提醒我?”
“这倒不是……”
郁岸比对了一下三篇日记的落款时间:m0年月22日,m07年月20日,m0年2月23日。
“这么看来规律还不是很明显,但如果把我上周从古县医院醒过来的那天算上,是m022年月22日,月22日好像是个很特殊的时间节点,但具体怎么回事,还得拿到更多日记才能看出来。正好在酒吧竞技场拿到了不少蓝核,应该能换好些日记看了。”
昭然无奈:“你设计的锁箱只有这一种打开方式吗,强行撬开就启动里面的碎纸机,太狠了。”
“不能……不过说起海龟汤,我想起一个人非常会玩。”郁岸说,“纪年,他精通精密设备,比我强得多,可能是天才吧。如果他能醒过来就好了。”
“没有其他建设性的计划了?”昭然托腮笑道。
“还有第三项,”郁岸又翻一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想了解多手怪物的具体情况。”
“哟,采访我,好啊。”
“那先从家庭构成入手,你有家族吗?”
“有,极地冰海辐射源影响下的日御家族。”昭然轻松侧躺在床上支着头,看刚从幼儿园学到新节目的自家小孩表演似的,其实想通以后对蝶变就不执著了,能多陪他几年就好。
“日御家族,”郁岸垫着膝盖在纸上记录,“我在日御镇冰洞看到一个巨大的扇贝,里面挤满眼球,它是你家族的成员吗?”
“噢,那是我大哥,蛤白。特别臭美,出去玩还得借我的手给自己戴美瞳,不然等他自己戴完天都黑了。”
“你大哥?”郁岸仔细回忆多眼扇贝的外形,“……确实跟你挺像,为什么他那么自信,你这么自卑。”
“胡说八道,”昭然捏了一把他的脸蛋,“在我们的审美里也分可爱、美丽、妖艳或者帅,他在畸体看来就属于酷帅这一挂的,你在他面前说他跟我像,他能气死。”
“好吧。”郁岸仔细记录,“一团手、一团眼睛,你们家族就俩人吗,还有一团什么。”
“哈哈。”昭然被气得直笑,“没有这样的了!”
“极地冰海辐射强烈,昨晚见的那位狐狸酒保算起来也称得上表亲,整个家族就不好说了,三天三夜才能讲完。我是大哥养大的,家族里的小孩子都扔给大哥养,我也被一起扔过去了,一直没分开,所以和大哥关系最近。”
“喔……”郁岸诧异抬头,好……日御家族暂时放后面研究。”
他翻开计划书最后一页:“还有最后一项,训练,寻找最好用的装备。每个月去酒吧竞技场挑战一次真正的畸体。”
昭然扬起眉梢,从郁岸专注的瞳仁里看见了自己错愕的脸孔。
他是认真的。
光线太强,昭然无法分辨钢笔写下的整齐字迹,可纸上分明写满了两个字“未来”。
他从背后拢住郁岸的肩膀,下巴搭在毛茸茸的黑发间,忍不住幻想蝶变后带郁岸回家见兄姐晚辈,肯定很风光,在畸体的世界,能与相爱的人类契定可是最值得羡慕的事。
门外的小手拿着扫除用具溜进卧室,扫除地上的灰尘和杂物,两只小手负责换床单,看到床单上出现了一些血点和已经干燥的感染蛋白卵壳,议论纷纷,对昭然指指点点。
郁岸把计划书郑重放进抽屉,盖上钢笔盖:“首先进行计划第一项,我得先帮小兰姐把j·s兄弟从游戏里弄出来, 她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