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是要去给人做媒。
褚朝朝说完,又在一旁加了句:“殿下真好,不愿姑娘家堕掉孩子伤身子。”他懂的还挺多,也不知都是哪学来的。
关于,堕掉孩子很可能会失掉性命,亦或是再难有孩子这件事,璟王殿下确实真正经历过,所以,他懂。
皇家中人向来凉薄,清韵虽与谢璟生气,那是她在意她皇兄,相比于她母后,在清韵心里,她皇兄更为重要。
早几日,谢璟心中自然知道,就算清韵在顾凉那里待了一夜,二人却是清白的,清韵那般做,无非是为了气她母后。
这两年,她心里一直都不痛快,常常拿徐子宇出气,可徐子宇在她面前是个闷葫芦,她的气出的并不痛快。
就去她母后面前找事。
当初,清韵去城外的宝泉山中玩,喜欢上了一个猎户家的儿子,那人为了清韵苦读诗书,打算进京赶考,能谋个一官半职,至少有资格尚公主。
皇后知道此事后,直接将清韵禁足在皇宫中,并要给她与徐子宇定下亲事,清韵是个脾气犟的,身上何止一根反骨,用尽了法子逃出宫去,为了能嫁给那人,与人有了肌肤之亲,想要以此去要挟她母后。
可皇后是何等心狠之人,且不说平民百姓尚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家的亲事更是牵扯不尽的利益牵扯。
皇后命人去将那人杀了。
把清韵带了回来。
可一个多月后,清韵有了身孕,皇后多少也动了悲悯之心,与清韵说,只要她愿意嫁给徐子宇,她就同意她留下腹中的孩子。
清韵当时同意了。
可后来又反悔了。
皇后当时设计了徐子宇,在坤宁宫给徐子宇下了情药,让她与清韵有染,好让腹中的孩子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来。
而清韵不喜欢徐子宇,她嫌他身上一股子书生气,不似那人如苍山中的野狼,他是一个猎户的儿子,自也是一个猎人,他的身上有她向往的自由与随性。
她私下用了堕胎药,人被救了回来,却再也怀不了身孕。
清韵本以为这样,徐子宇便不会再娶她,可她又低估了徐子宇对她的喜欢,宁愿无后也要娶她。
而清韵将她所有的不如意都怨在他身上,从未给过他一个好脸色。她喜欢山,所以住在月莱山下,她喜欢看日出日落,就如当初和那人短暂在一起的那些时日。
而她再也没看到过,和宝泉山上一样的太阳。
——
待到酉时,褚朝朝去了兰鸢居,要与顾茹她们说此事,谢璟与她一道出了门,去了芳院。
前几日的事,皇后气的打了清韵耳光,为着这事,清韵在屋内待到现在都未出门,徐子宇也住去了学生寝居,并未回来。
只顾凉惹了一身的麻烦。
清韵倒是一如往常的唤了句:“皇兄。”谢璟看着她,嗓音里听不出情绪:“徐子宇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该这样对他。”
“若不愿再过下去,可与他和离。”
清韵这两日也想了许多,尤其是徐子宇不在芳院,她的心也是肉长的,骂了他两年,他都丝毫未有怨言,如今更是公然打他的脸。
“皇兄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谢璟抬步欲走,还是侧首留下句话:“两年前本王曾救下一人,他还活着。”谢璟说完就离开去了兰鸢居,在外面凉亭里等着褚朝朝一起回月竹院。
清韵看着她皇兄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久久未动弹。
一刻钟后,褚朝朝一蹦一跳的就从兰鸢居里走了出来,看到谢璟在等她,小跑着就去了凉亭里,夜色已暗,凉亭四周的烛火明亮,映衬的谢璟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更为惑人。
褚朝朝看着,目光根本挪不开,嗓音轻快的问他:“殿下,你坐在这里太招人了。”她也坐下来,向着不远处的荷塘看了眼:“好些姑娘在那偷偷看你呢。”
谢璟低笑,他还不是在等她:“走吧,回月竹院给你一个人看。”
褚朝朝:……
她又不看。
谢璟起身,见她还坐着,目光落在褚朝朝泛着桃红的小脸上,突然忆起了些过往,动了心思:“朝朝,本王背你回去。”
褚朝朝也站起身,好的看着他:“殿下为何突然要背我?”她最近吃的有些多,不会是要看她是不是吃胖了吧。
谢璟看着人家好的色,随口道:“天色暗,本王怕你会摔着。”说完,褚朝朝对他摇了摇头:“不用了,烛火亮的很,摔不着。”
她不会再跟他睡在一块,也要跟他保持些距离。
谢璟正欲再开口,一道清脆的声音传过来:“璟哥哥。”
是林敏儿。
褚朝朝见林敏儿来了,看了眼谢璟,嘴唇翕动,对谢璟道:“殿下,我先回去了。”她还是不要在这没眼力见的待着了。
也不知他们的亲事定在了什么时候。
谢璟宽大的手掌将褚朝朝给按在了石凳上,不让背,还想要跑。他看向林敏儿,嗓音淡然:“何事?”
林敏儿因着来见谢璟特意穿了身玉色绣蝶襦裙,在烛火下显得温婉娴静,听到她的璟哥哥问话,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了褚朝朝身上,很明显,她在嫌弃褚朝朝。
那里坐着个小东西,让她怎么说?
林敏儿思忖再三,还是开口:“璟哥哥,我作了副画,想找你过去指点一番。”她说完,见谢璟色微凝,又继续道:“姑母说璟哥哥的画得过大儒容老先生赞扬,特意让我来找璟哥哥的。”
她扯出了皇后,以为这样,谢璟多少会顾忌皇后娘娘的面子,而去芳菲院给她指点画作,可她好似在他眼眸中看到了一丝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