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诚给林溪指路。
“过了这个拐角再往前就只有两户,一户是我家,还有一户是这片区域最好的一栋,唯一的湖就在他们那里,但他们别墅门口有保镖守着,很秘,没有人知道户主是谁,所以这个方向只可能是我家。”
文墨在电话里骂:“都跟到家里来了,肯定就是他害了我妹妹!”
林溪和尹诚停在他家地下的仓库,这里光线昏暗,黑漆漆堆满了杂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林霈齐,也有点发憷,紧紧攥着林溪的手。
空气里甚至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异味,那味道很熟悉,林溪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他人呢?”林溪问手机里的文墨。
文墨:“不知道,我刚刚让朋友调监控,他确实是到了这个仓库来了,我朋友说他叫蒋宇森,现在是这小区的保安。”
就在此时,大门被人拉开,一阵脚步声响起,还有钢管划拉地上的刺耳声音。
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手里还捏着一根钢管。
他摘下帽子,站在小窗照进来的月光里,瘦削的脸颊被光影切割成两半,一半是正常人的五官,一半丑陋斑驳的疤痕,看起来诡异至极。
“你终于来了。”他开口说话,然而目光却落向尹诚。
文墨在电话里听到声音,破口大骂:“你这个变态,把我妹妹还给我!”
林溪赶紧给林霈齐使了个颜色,林霈齐立刻秒懂,偷偷地用电话手表拨给文清眉。
蒋宇森听到声音后,却笑了笑:“这句话,你应该对尹诚说。”
尹诚往后退了退:“就是你害死了我妻子!我要报警!”
尹诚的话说完,蒋宇森没说话,漆黑狭长的眼睛抬起,死死盯着他。
林溪和两个鬼打过交道,鬼的眼和人类不一样,即使是何大光和文清眉这样良善的鬼,眼里也带着一股阴森之气。
可这个眼前这个面容可怖的男人,他阴狠残暴的眼,却第一次让林溪明白,什么是恶鬼的眼。
“你再说一遍,谁害死的文清眉?”
蒋宇森直接走上前去,他手腕上的青筋暴起,捉起尹诚的衣领狠狠将他踹倒在地,死死踩着尹诚的脸。
“别演了,出轨、家暴、精控制文清眉,你和我,究竟谁他妈才是变态!”
林溪被吓得赶紧捂住林霈齐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这暴力的场面,她强行镇定开口:“这位先生,请你冷静点…”
蒋宇森横过来一眼,死死地瞪着她:“怎么,你就是他的新姘头?”
“我不是!”林溪连忙否认,“我只是受文清眉哥哥的嘱托来查清文清眉的死因…听你的话,你好像知道杀害文清眉的人是谁?”
“就是你面前的这条狗。”蒋宇森脚下用了力,尹诚痛得“嘶”了一声。
安静的仓库里响起文清眉的声音:“阿诚——”
蒋宇森瞬间抬起头,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文清眉?”
林霈齐松开林溪的手,他睁大眼睛,看着蒋宇森,清澈的眼睛里,一点没有对蒋宇森的恐惧。
他走近了蒋宇森,把手表递到蒋宇森面前:“叔叔,姨姨在这里。”
林溪有些紧张地把林霈齐护在身后,防备地看着蒋宇森。
蒋宇森两眼通红:“你们怎么能和她打电话?”
林溪:“你将你所知道的全部事情告诉我们,包括文清眉的尸体在哪里,我们就让你和文清眉说话。”
蒋宇森低头,看着地上的尹诚,他眼里满是凶狠,手死死捏住钢管,似乎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怒气。
“这个变态,他和清眉结婚这七年来,出轨了七十多个女人,除此之外,他每次喝酒后就会打清眉,渐渐地,清眉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遮也遮不住……”
电话里的文清眉听到蒋宇森这一长串话,原本还保有理智她,像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她捂住头,发出惊声尖叫:“不,阿诚没有!阿诚根本不爱她们!阿诚只是找她们解决生理需求而已!是我不好,是我太胖了,是我老了,是我配不上阿诚……”
“闭嘴。”蒋宇森听到文清眉的话,脚下踩得更加用力,他色痛苦地说道,“更过分的是,尹诚这个变态,他还用他的医学知识,给清眉洗脑催眠,精pu控制她,让她不断地否定和怀疑自己,疏远自己的朋友和家人,甚至到最后,不得不退出影视圈。”
“好不容易,当清眉终于鼓起勇气要和他离婚后,这个混账,居然用清眉的裸.照威胁她,到最后,只有把她逼得绝望跳海……”
林溪站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向尹诚,怪不得他在得知他们能和文清眉通话后,却避之不及。
林溪看向林霈齐手表里的文清眉。
文清眉的脸上浮起好多雾气,流了好多的泪,全都凝在脸上,她绝望地捂着脸,连连否认:“不,不是这样,阿诚是爱我的,只是我配不上而已……”
已经倒在地上,快被蒋宇森打得气喘吁吁的尹诚却猛然大笑起来:“你有本事杀了我啊,你这个丑陋的魔鬼!你就算是告到警察那里去又能怎么样?文清眉的死,与我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跳海的,法院不会判我一天罪!”
蒋宇森忽然阴恻恻地开口:“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尹诚往后缩了缩,咽了咽口水:“你、你想干什么?”
蒋宇森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你猜。”
林溪这才猛然意识到——是汽油!
那股从他们一进来就散发着的怪异味,是汽油!
林溪低头,发现他们所在的仓库,被倒了满满一屋子的汽油!
林溪连忙劝说:“蒋宇森,你不要冲动,你现在杀了他,清眉也回不来,你自己还要背负一个杀人犯的罪名。”
“我烂命一条,早就不介意了。”蒋宇森目光扫过林溪,打火机跳动的火苗照着他阴沉可怖的脸,“我给你十秒钟,带着这个小孩,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