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者倒也罢了,若是后者——
她要“帮帮”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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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住的第二日傍晚,天色已经彻底转晴,路上的积水也在减少。
顾璎找人问了路,听说通往隔壁镇子上的路已经恢复,且相距不远时,顾璎不愿再叨扰这里的主人,准备辞行。
银票有迹可循,顾璎直接让怀香用荷包装满了碎金,作为她们住下的谢礼。
溪月留下收拾东西,顾璎带着怀香去求见主人,却听说他有事在忙,怕是要迟些才能见她。
顾璎忙说不急,去了旁边的小花园等着。
“姑娘,奴婢昨日收拾库房时,发现了一只风筝。”之前给她们送药的婆子过来,手中拿着一只大蝴蝶风筝。“平日这里并无女眷过来,眼下又有晚风,您正好消磨时间。”
说着她抬手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热情地递了上去。“您放心,奴婢之前已经告知过主子。”
顾璎不忍拒绝她的善意,柔声道谢后,接了过来。
在附近的小丫鬟看到顾璎手中的风筝,好的望着这边探头。顾璎索性招了招手,告诉她们若无事可以一起放风筝。
见顾璎生得极美却性子和善,三五个小丫鬟顿时围了上来。
大家叽叽喳喳的商量着如何放风筝。
枕涛院二楼的议事厅中,秦自明汇报着完近日的军务,抬头时突然发现不远处飘着一只色彩绚丽的大蝴蝶。
更确切的说,是蝴蝶风筝,定睛一看,是他买来的那只。
见他分卡壳,陆崇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曲起手指轻敲了下书案,让他回。
“风筝就是要拿出来用一用,才不会收着发霉。”秦自明自己胡乱解释了一句。
即便沈大哥的女儿还没找到,皇上先买只风筝给小姑娘备着合情合理的,借安郡王妃玩一次,更是合情合理。
“皇上,安郡王好像养了外室。”秦自明语不惊死人不休,突然冒出了一句。
陆崇挑了下眉,但色说不上意外。
“前日安郡王和王妃一同前往的云觉寺,但据臣所知,他没回王府,也没回衙门。”
接下来的事他们都知道了,安郡王妃浑身狼狈的来叩门借宿,安郡王本人不见了身影。而陆崇近来并没派给他紧急的差使,以至于他连夜奔走。
“他近来虽在京郊一带查案,却并不常在衙门里,还有人说曾见他跟一位浑身遮掩严实的女子牵手进了一座宅子。”秦自明见天子没制止他继续说,压低了声音继续道:“私下里大家也传,说安郡王妃跋扈善妒,不许王爷纳妾,他才偷吃……”
听他越说越离谱,梁正芳轻咳一声提醒他,别太离谱。
“安郡王是朕的堂弟,豫亲王对朕可是有拥立之功。”陆崇面上倒不见愠色,只是那张俊美的脸上颇有几分高深莫测之意。“朕自然不能听信闲话。”
秦自明苦恼的皱了下眉,正欲分辩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天子不偏听偏信谣言,那么事实呢?
看皇上的意思,他是不介意帮安郡王妃的。
秦自明斗志昂扬的走了,陆崇叫来了梁正芳,问道:“他怎么对顾氏的事如此上心?”
梁正芳忙回道:“上回安郡王妃安排身边人送谢礼,那人除了金银外,还看出了几位兄弟曾在西南受过的旧伤,特送了偏方和对应的药材,竟真的治好了。”
陆崇微微颔首。
她身边的人倒是机灵妥帖,又心细如发,那么她呢?
关于陆川行的事,她并非毫无察觉罢?
不止是养外室这么简单,顾氏未能诞育子嗣,陆川行纳妾是再寻常不过的事。若非看中了她的郡王妃之位,哪怕是侧妃,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关于这点,顾氏也猜到了么?
“皇上,外头天气正好,您也忙了半日,歇一歇罢。”梁正芳知情识趣的道:“王妃来求见时您还正忙着,不如一并见了。”
见天子意味深长瞥了自己一眼,梁正芳和气的脸上堆着笑,坚决装傻。
待陆崇出去时,恰有一阵疾风吹来,风筝摇摇欲坠,小丫鬟们不由惊叫一声,只怕风筝栽下去。顾璎却沉着扶住她们的手,控制好风筝线。不多时,不仅稳住了风筝,还将风筝送得更高了些。
“姑娘您真厉害!”
“姑娘您的手太稳了!”
顾璎笑笑,将线板交给了她们。她看了一眼天色,正欲去枕涛院再问问消息,侧过脸时猝不及防看到一张俊美的脸。
她才要行礼,却见陆崇指了指风筝的方向,对她摇了摇头。
顾璎会意,悄悄走了过去,心道他果然是个善解人意的主子,知道丫鬟们见了他定然不自在,这才避开了人。
“姑娘找在下有何事?”陆崇见她来,温声问道。
顾璎恭声道:“已经叨扰许久,如今路已经能走了,我来向公子道别。”
陆崇并没留她,只是道:“可要在下派人送姑娘一程?”
顾璎忙婉拒道:“多谢您好意,我家里派人来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