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看着窗外,浅色的瞳孔里倒映着道路两旁高大的行道木,快到只剩下一个一瞬而过的模糊残影。他安静了一会儿:“……你说的没错,但我很好,你这辈子就没有任何时刻,是完全来不及理性思考,只能凭本能地感受到某种情绪的吗?”
“当然有。”邢司南道,“你从桥上跳下去的时候。”
楚白:“……”
三秒后,他回过头,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我真荣幸。”
“既然这样,就少做点死。”恰逢红灯,邢司南伸手过来,摁了摁楚白的后颈,如同讨论“今晚吃什么”似的轻飘飘道,“在我这里和别人不一样的,除了我的家人,就只有你。”
这句话的意义有着与说话的人语调截然相反的沉重,复杂的情绪沉甸甸地聚积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楚白有点难以忍受这样的氛围,降下了车窗,瞬间嘈杂的声音便随着风一起涌了进来,吹散了一室沉闷。
可惜楚白还没吹上两分钟风,邢司南手指一点,又把车窗升了回去,还不忘教训道:“是生怕自己不生病么?”
楚白只好转变策略,打开了汽车播放器。邢司南的品味果然与不同凡响,几秒后,一首优雅的钢琴曲便如潺潺流水般,自自带环绕效果的全景音响里轻缓地流泻了出来。
楚白:“……”
这要是放在什么情侣约会胜地西餐厅一类的定会大受欢迎,可惜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车里还只有他们两个身高一米八的大男人。
于是氛围顿时变得更加诡异了。
邢司南“啪”地关掉了音响,主动挑起话头道:“你觉得,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到案子,楚白自在了不少。他沉吟了片刻:“就像你之前和刘队说的,凶手应该具有良好的外表和谈吐,以及很强的社交能力,能在相处中让人放松警惕,否则受害者们不会这么轻易地跟着他离开。”
“还有呢?”
“凶手还具有一定的反侦查意识,并且,从受害者是死于中毒也能看出,这是蓄意谋杀,而非冲动杀人。”楚白道,“凶手残忍的毁容行为与其在犯案过程中的冷静形成了强烈对比,说明毁容对凶手来说,一定有某种特殊的目的或意义。”
“再次,凶手长期逗留在‘繁花’酒吧里,一定会有人注意到他。我们从‘繁花’酒吧入手,也许能获得凶手的外貌特征和其他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