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司南混账起来简直让人气的牙痒痒。他无所谓地一摊手:“不是我不想调查,是他先停我职的。”
楚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邢司南放下咖啡杯,指了指厨房:“咖啡在厨房里,要喝自己去倒。”
楚白往厨房走,顺便点开了手机上的推送。映入眼帘的是几张打了马赛克的低像素照片,大概是围观的某个人趁警方不注意拍下了照片,又发布到了网上。
因为案发时间是在晚上,又打了码,从照片上看不出什么别的内容。楚白往下翻了翻,从大段大段的文字里简要地提炼出了几个关键信息。
昨天晚上八点十五分左右,在富春江某一江段散步的路人,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由于当时围观群众较多,在警方到来之前,现场照片就已经在网上小范围流传开来。
据现场目击者所言,尸体似乎已在江水中浸泡多日,腐烂现象较严重,呈巨人观。此外,尸体后脑勺上留有暗红色痕迹,疑似非正常死亡。
大清早看到这么重口刺激的新闻,楚白空空如也的胃一阵翻滚。他端着咖啡走回客厅,邢司南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并时不时对着电话那端“嗯嗯啊啊”的应付两声。
宋既明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话筒里传出来:“……赶紧给我滚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邢司南敷衍地应了两声,挂了电话。他抬起头,朝楚白晃了晃手机:“您的停职一天体验卡已到期,要续费么?”
“怎么续费?”
“再打一架。”
“……”楚白忍住把咖啡泼到他脸上的冲动,委婉道,“那还是算了吧。”
“看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邢司南盯着他看他一会儿,忽然丢过来一个东西,“刚起床,别空腹喝咖啡。”
楚白接住,定睛一看——一包还剩下一半的全麦吐司,大概是邢司南的早饭。
他默了一下,并不是十分想吃这玩意。
“真难伺候。”邢司南“啧”了一声,“快把早饭吃了,准备去分局。”
解剖室里,法医科的一枝花肖晔同志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将死者的内脏器官分拣到各个装着福尔马林溶液的容器中。
一具全身赤裸的男尸躺在解剖台上。其颜面肿大,眼球突出,嘴唇变大且外翻,皮肤呈污绿色,可见腐败静脉网。光从尸体来看,根本无法想象死者生前长什么样子。
邢司南如临大敌,全副武装地站在旁边。
“死者为成年男性,尸体高度腐败,呈现巨人观,死亡时间大致为7月20日至7月2日之间。”
“死者无基础性疾病,全身上下仅有一处外伤,即后脑处,伤口大约5厘米长,深可见骨,推测为生前遭受重物击打或撞击所致。”
“死者气管无蕈样泡沫,胃内容物基本排空,且胃内无溺液。尸体肺部无水性肺气肿,指甲缝干净,基本可以确定,死者在入水前就已经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