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次对方没叫她回了家,还和一个男子同行,这让她很不习惯。
特别是这个男人,和她有过婚约。
她曾在马车上看过季缺一眼,她认为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遇见,因为他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份婚约,完全是爷爷弄出来的麻烦事。
而她对季缺的评价,也是一个除了长相俊朗外,平平无的小地方来的书生。
放在人堆里,她基本不会注意到,即便看了两眼,也会很快忘记的那种平庸。
如今她依旧这么认为,她见识过修行的美妙和伟力,才知道平庸是多么无趣。
可是这个时候,她竟然清晰记起了那个年轻书生的模样。
于是她不得不承认,那种酸涩其实是有点小小的嫉妒。
如果说把季缺这个人当作一件新的玩偶来看,那他应该很快会让她感到无趣,然后扔在一旁。
这个时候,白露拿着玩,她是不会介意的。
因为那是她已经厌倦和抛弃的东西。
可这一次不一样。
她忽然想起了曾经的一件往事,那就是有一次,父亲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拨浪鼓。
那个拨浪鼓看起来一点都不好玩,很无趣,远远比不上家里的其他新玩意,于是她根本没有要。
可是妹妹白露却很喜欢,拿着它嘣嘣嘣的敲着,一边敲一边跳。
于是乎,她就有点想玩了,可是又拿不下面子,毕竟她一开始就很嫌弃这东西。
她每次看到妹妹开心的玩那个拨浪鼓,心头就酸酸的,很想要。
直至有一天,她实在没有忍住,把那拨浪鼓偷偷扔了。
妹妹白露因此哭了好久,她其实内心也很自责,觉得自己坏透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迟早会这么做,因为从那之后,她就不用嫉妒妹妹和那个拨浪鼓了。
而现在,她忽然意识到,如果说季缺是一件玩具的话,那就和那只拨浪鼓类似。
即便那玩具再无聊,只要她没有玩过的,如果在妹妹手里玩出了花,她就会生出酸酸的嫉妒。
再说了,那份婚约本来就是她的。
更何况,季缺这种人只会拖累妹妹白露,因为他天赋太过平凡,又没什么眼界,却很贪婪,自己这里得不到更多的好处,就像自己妹妹下手,只能说无耻。
所以于公于私,她都有义务让妹妹白露看清现实。
……
在白灵霜意味深长的想着这些的时候,季缺和白露已红尘作伴,潇潇洒洒在回家的路上。
两人甚至绕了路,去吃了隔壁县的几处美食。
林香织看着两人吃吃喝喝的样子,发现这女主的角色离自己貌似越来越远了。
不过她很快振作起来。
也是本姑娘没有化形,化形后定当力挽狂澜。
直至第四天,两人才回到天仁城里。
天仁城里也下着雪,到处一副银装素裹的模样,别有一番风情。
两人先是去了那闹市胡吃海喝了一顿,特别是甜豆腐脑儿,各自喝了六碗才打算归家。
走到白府门口时,白露很自然的叫他一起去。
季缺一时如临大敌,说道:“小白露,这府上我就不拜访了。”
白露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说道:“季哥哥,为什么?我姐还没回家,你不用尴尬,再说了,你们婚约都退了,你如今是我朋友,和她有什么关系。”
季缺忍不住说道:“其实你姐那边我倒是不怎么在意,关键是,我怕你娘。”
白露一脸困惑道:“我娘?”
季缺一下子想到了白夫人对自己“念经”的画面,一时就有些头疼,说道:“你娘太能说了。”
白露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说道:“原来你是嫌娘唠叨啊,好吧,就不为难你了,我倒是好久没听她唠叨,特想听听。”
之后,两人告别,季缺回到家时,林香织已差不多把家里打扫干净了。
她一边在脸上抹了一下,抹了一个大灰脸,一边埋怨道:“这么晚才回来,我以为你要赶着住进白府呢。”
季缺诧异道:“怎么可能!对了,我的银票你检查过了没有?”
林香织啪的一声把抹布扔了,说道:“这屋子这么脏,我哪有空。再说了,你藏得那么好,担心个屁。”
季缺觉得有道理,可依旧不放心,打开了地窖,走了进去。
没要多久,正在打扫清洁的林香织就听见了一声“不!”,以及窗外雪花飘飘,北风萧萧的声音。
林香织赶到那里时,只见季缺半跪在地,身前是一只空荡荡盒子和一只掉在地上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