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瞧着那朱獳伸过来的扫堂腿,猛的就是一脚踹了过去,他的下盘极稳,像是两根铁柱子一般,勾得朱獳一个踉跄。
朱獳的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在地,他眸光一闪。
他跟这个警察一番打斗,不知道何时已经打到了消防梯这里来了,就目前的局势来看,他不是张队的对手,而且再过一会儿,警方的支援就要到了,他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他想着,拔腿就跑,可还没有跑几步,就感觉自己的手上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般。
朱獳猛的回头,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张队的手锁在了一起,那寒光闪闪的手铐碰撞着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他刚想要猛地将站在高处的张队拽下来,就听得咔咔几声,先前还挂在张队手上的那半边手铐,竟是拷到了楼梯栏杆上。
那个警察队长,气喘吁吁的扶着腰,他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手也红彤彤的,整个手心都磨烂了,可是他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
他正想着,就感觉一阵剧痛袭来,张队的脚已经踹到了他的肚子上。
“你被逮捕了!”
……
“我怎么没有在警察局里见过冉建平”,沈珂好的问道,谷桑她知道,她在南江新区分局里见过,可是冉建平这个人,她丝毫都没有印象。
张局沉默了片刻,“他这一次没事,不过后来因为别的事牺牲了。”
“我们就这样抓到了朱獳,因为是抓的现场。像你们雨夜杀人案的那个凶手一样,他很快就认了罪,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包括自己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是怎么杀了那些人的,都交代得一清二楚的。”
“而且,他还说出了每一次不同现场,朱獳的印记是什么,在哪里。”
“有很多细节,除了负责担当这个案子的刑事一组的同事,别的人根本就无从得知。就算是现在,也不是所有的案子,所有人都有权限调阅。”
“你们特案组的权限我给得很高,所以事无巨细你都能看到。那时候智能机都没有普及,我们用的还是直板机,我那时候电脑都不怎么很会用。”
“所有的档案内容,都是纸质版的,就锁在我的办公桌里。他如果不是凶手,根本无从得知。”
张队说着,苦笑出声,“曾经我是这么斩钉截铁的认为的。”
第9章 我的记忆有缺失(加更)
“他的名字叫做柳壬海,是一个登山教练,兴趣爱好十分的广泛。他的家境很好……”
张局说着,停顿了片刻,“422路公交车的末尾一站是长青化工厂,还有那个什么男团开演唱会的长青体育馆,都是他们家的。”
“准确的说,是柳壬海的姐姐柳壬娜的。我调查过了,他学过画画,也学过搏击。每一次案件发生的时候,他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沈珂皱了皱眉头,“长青化工厂?”
张局点了点头,“是的。说起来,长青化工厂和你还有一定的关系。当年南江市最大的化工厂,是属于你爸爸的,后来星河路的事情之后……”
“你舅舅不懂化工方面的事情,又恰好当时政府要将这种污染企业挪到新区那边去,于是你家的那个化工厂就卖掉了,买下来的人正是柳壬娜。”
“你的爸爸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当时他那是龙头企业,旁人都是萤火与日月争辉。”
沈珂知道陆曳卖掉化工厂的事情,那东西牵扯甚多,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需要维护,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做实业越发的不容易。
当时这个政策一出来,陆曳就跟她商议,处理掉了这笔对于他们而言吃吃不下,搞搞不好的产业,转向了科技与投资。
不过她对于这些并不感兴趣,也并不知道卖给了谁。
“柳壬海供述,他自幼就与常人不同,有强烈的反社会倾向,小时候就有过虐杀小动物的表现,这一点我们拿到了他小学初中老师的供词。”
“他当时晚上河边虐猫,弄得一身血,一站起来就瞧见了夜钓的两个老人,当时恶从胆边生,就将那两个人给杀掉了。有一就有二……”
张队说着,握紧了拳头。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柳壬海微笑着说出自己杀人动机的样子。
那个人,纯粹就是一个恶魔。
“我们在他的家里,还找到了山海经,在他的床头挂着一幅油画,画的就是朱獳。他说他就像是朱獳,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发生恐怖的事情,这简直是太完美的人生释疑了。”
“法庭采纳了所有的证词和证据,判处了他死刑,是柳壬娜来认的尸。”
沈珂回忆着卷宗里看到的时间线,“这个案子推进得很快。你有没有让柳壬海亲手画朱獳,或者是剪纸,或者是做皮雕?”
张局摇了摇头,“并没有,因为他家里的那一幅画,是他画的。从他的美术老师那里得到了证实。”
张局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看了看立在桌面上的张培明的照片。
过了好已一会儿,方才又道,“那个案子为什么那么快呢?一来是因为有舆论的挟裹。我说的你明白吗?二来是我跟马队当时正处于关键时刻。”
沈珂明白了一半。
舆论压力她也遇到过。
那时候朱獳在南江市大杀特杀,犯下好多起血案,案子一直都没有眉目,警察局都被骂翻了,好不容易抓到了罪犯,他自己认了罪,各项证据也能对得上。
局里自然想要快速的平息舆论,尤其是在那个新年的时候,还发生了星河路十八号惨案,两个案子加在一起,从上往下,从下往上,全都是压力。
“你跟马队处于什么关键时期?你们要结婚了吗?”
张局一梗,他那火爆脾气要上头了是怎么回事!
他跟老马结婚?我的老天爷,他真想拿把西瓜刀把沈珂的脑袋切开看看,女娲造人的时候是不是往她的脑袋里塞了两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