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这么算的,这不能这么算!”江方野倏地站起来,语调上扬,焦躁地在病房里踱着步。
“小野啊,过来。”陆思榕朝他挥挥手,“你走来走去看的我头晕,坐在床边,我们好好地讲话,可以吗?”
不情不愿地梗着脖子坐下,江方野还是不肯看着lph。没一会感受到什么东西在碰他撑在病床边缘的胳膊,低头一看是陆思榕打了绷带的右手,粗糙的质感在皮肤上滑过。
“那你告诉我,要怎么算。”陆思榕尽管还虚弱着,看向他的目光却依旧像是企图穿透他的内心,“不要说不知道,你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做,我说了你可以利用我,利用我的一切。”
江方野心乱如麻。他完全没想到如果对方腺体受伤了,那他们之间的完全标记可能也会随之消失。这不是他之前就想要的吗?现在对方直接说出来,他在犹豫什么,既然可以直接利用lph,只要他说一句“我希望你一直是一个残缺的lph”,现在的陆思榕是不是真的会做到?
可是他不想,在现在社会,就算能力再强,没有完整腺体功能的lph一定会面临更加艰难的处境。无论他现在对对方的感情是什么,他想看到的是依旧受万人敬仰,万众瞩目的陆思榕,是优秀的,完完整整的陆思榕。
人被逼急了就会掉眼泪,而陆思榕对江方野的眼泪一直都没辙。看着对方直愣愣地盯着他右手上的纱布,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本人好像还没意识到的样子。叹了口气,抬起手想要抹掉,结果又被大声地训斥:
“抬起来干嘛!放下!”
“好好好,”陆思榕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我只是划伤,又不是骨折,动都不行的吗?”
江方野做出凶巴巴的样子:
“不行!”
见陆思榕不像是还想和他争辩的样子,扯了张纸巾自己擦了擦眼泪,好半天才回答之前那个问题:
“你不要,反正,反正不是这么算的。怎么算,我,我想好了会告诉你的,”他闭了闭眼,“无论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健康,就......不要再受伤。”
“好,”陆思榕绑着绷带的手背蹭了蹭他,“以后一定不会了。”
陆思榕一共在医院住了整整一周。
一开始的三天江方野留在医院陪床,因为是高级单人间,他倒也没觉得睡得不舒服。本来说的是给陆思榕请护工,因为陆思榕右手不方便吃饭,且就算转入普通病房,第一二天也是危险期。
结果他回到孤儿院以后,中午就接到护工打来的电话,委屈的语气,说着:
“陆先生不肯吃饭。”
江方野心里那口气又开始不上不下。陆思榕是为了他才住的院,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应该生气,只是这人现在住院还在闹大少爷脾气,气话不经过脑子直接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