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一顿,多铎又叹息道:“现在还只是损失三千多骑,可要是再在徐州跟明狗消耗几个月,损失的没准就是三万骑!”
三万骑当然是夸张了说,万骑是真可能。
阿山,何洛会、阿济格尼堪等将领顿时凛然噤声。
也是到了这时,他们才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沉吟片刻之后多铎又说:“不过,就算是最后免不了要撤兵,也不能就这样撤兵,在撤兵之前肯定还得狠狠的重挫一下明狗。”
听到这,阿山、何洛会等顿时来了精。
说实话,这几个月的缠斗真的让他们憋屈坏了。
以往他们八旗勇士在战场上无往而不利,明军见了他们都是望风而遁,可是这次在徐州战场却全不是这样,明军居然一反常态跟他们野战,关键他们还落了下风,羊群居然反过来猎杀狼群了,这不乱套了吗?
阿山问:“主子,你是打算跟明狗正面决战吗?”
“正面决战肯定不行。”多铎摇摇头说,“咱们就只来了八旗满洲,绿营兵、八旗汉军甚至八旗蒙古都没有跟着来,而徐州的明军除了骑兵之外还有大量步兵,还有车营以及大量的红衣大炮以及虎蹲炮,正面决战纯粹是找死。”
何洛会又问:“那主子的意思是打伏击吗?”
“对,伏击。”多铎点头说,“找个合适的地形伏击明军骑兵,就算不能一次全歼明军的骑兵,也要将其重创!得让崇祯这个狗皇帝知道,论骑射还得是咱们满洲勇士,明狗无论怎么练都不可能追得上。”
“可是明狗很谨慎啊。”
阿济格尼堪也道:“他们不会上当。”
“你们过来看。”多铎拿出一张山东舆图。
就是以前的那一种舆图,只能用来做参考。
“这是南阳湖,明军骑兵最多只追到这里,就不会再往北追。”
“因为南阳湖往北就开始进山区,很显然,明军担心我们会在南阳湖、独山湖往北的山区埋藏伏兵,所以在南阳湖以北伏击明军不行。”
阿山说:“可是南阳湖往南都是开阔的平原,根本藏不了伏兵。”
多铎说:“现在是藏不了,但是等再过几天就可以藏下伏兵了,因为那一片的野草已经长到数尺高,很快就能藏兵了。”
“野草?”何洛会等人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
对啊,怎么把野草给忘了?眼下正是春季,是野草疯长的季节,一天下来野战就能长出数寸之高,要不了几天野草就能长到三五尺高。
多铎又说道:“所以这几天就别再去狩猎了,让野草长得茂盛些。”
话音才刚落,一个巴牙喇兵就双手捧着一封火漆书信急匆匆进来:“主子,天津急递。”
“天津急递?”多铎闻言便是一愣,天津给他发什么急递?真莫名其妙啊,天津提督骆养性是想把他的女儿送给自己做妾,可也用不着为此发急递吧?
何洛会、阿山还有阿济格尼堪等两白旗的武将也是面面相觑。
带着满腔疑惑,多铎拿匕首划开火漆,从信封里边取出书信。
只是看了几行,多铎顿时间变了脸色,大沽口竟然被明军夺了?
看到多铎情不善,何洛会便担心的问道:“主子,出什么事了吗?”
多铎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崇祯这个狗皇帝派了一路偏师,在数日之前袭占了大沽口!”
“什么?”
“大沽口?”
“这怎么可能?”
何洛会等人闻言也是勃然色变。
多铎又接着说:“连日来,皇父摄政王、叔父摄政王先后兵败于大沽口,折损了许多绿营兵,现在是礼亲王代善担纲主攻,礼亲王要求召回十牛录的正红旗的旗丁!”
“这怎么可能?”何洛会、阿济格尼堪等人闻言直接傻掉,叔父摄政王和皇父摄政王都在大沽口吃了败仗?这一路明军偏师竟如此难缠?
何洛会更是提议说:“主子,要不然我们回援吧?”
“暂时不必。”多铎已经从书信里得知了多尔衮的全盘打算。
将书信收起,多铎又说道:“来人,去把噶达浑给本王叫来。”
噶达浑是正红旗固山额真,很快就奉命来到衍圣公府的大堂。
看着噶达浑给自己请过安,多铎才说道:“噶达浑,你家主子在大沽口遇到了麻烦,让你即刻率十个牛录的旗丁驰援,你赶紧回吧。”
噶达浑脸色微变道:“敢问王爷,大沽口出何事了?”
“你去了就知道了。”多铎不耐烦的说道,“别多问。”
“嗻。”噶达浑便真的不敢多问,这段时间真让多铎收拾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