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伟道:“圣上,是从一千领兵士子中调,还是从徐州士子中调?”
堵胤锡已经带着徐州及归德的十万镇兵回去,但是跟着他南下的三千士子却只回去了一半,还有一半留了下来。
这是崇祯早就计划好的。
原先被留在徐州的三千勤王士子,将充为四个镇台的军官,分别是徐州、归德、武昌以及云南,每个镇台留750个勤王士子。
“就从徐州士子中调吧。”崇祯道。
“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们熟悉土兵。”
阎应元道:“彭泓澎等土司如何处置?”
“先关着。”崇祯沉声道,“等回来再说。”
徐应伟和阎应元前脚刚走,高起潜就后脚进来。
“万岁爷。”高起潜眉花眼笑的说,“国舅爷他们到了。”
“康百万他们终于是到了。”崇祯顿时大喜,“快些请他们进来。”
高起潜领了旨意,很快领着康百万进入行辕,跟着康百万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但却是一脸的精明。
君臣见礼过后,照例先寒暄几句。
“亲家,太子妃的身体近来可好呀?”
太子妃可是怀着朱家龙孙,自然得关照一句。
“回圣上话,太子妃身子挺好的,能吃能睡。”康百万恭声应道。
“那就好。”崇祯微笑颔首,又指着两个年轻人问道,“亲家,这便是你找的粮商?”
“回圣上,正是。”康百万手指着两个年轻人介绍说,“这位休宁汪平山,这位是歙县胡仁之,两人虽然年轻,但是接手家中生意已经有不少年头。”
“你们平时走的什么线路?”崇祯直接问道,“去云南贩过粮吗?”
“回圣上,草民曾经去过云南,但不是贩粮去的。”汪平山说道,“是贩茶去的,草民先从福建买了茶,揉制成茶砖,再乘大船走水路到武昌,然后换乘小船接着走水路到贵州的铜鼓卫,然后就只能走陆路经普安卫进入云南境内,福建到云南水路加旱路六七千里,至少需要走半年时间,从武昌算起的话也有三千多里路,大约需走三个月。”
胡仁之紧接着说道:“草民曾经贩酒去过云南,不过走的是海路,先乘大船走海路到广州府换乘小船,再朔西江(珠江)而上到安隆司,最后经旱路到昆明,从南京到昆明水路加旱路六千多里,至少需要走四个月,还得是顺风。”
崇祯说道:“也就是说,从南京往昆明运粮至少需要四个月时间,从武汉往昆明运粮则要三个月左右,是这意思吧?”
汪平山和胡仁之同时点头:“是这意思。”
“三个月的时间可以接受。”崇祯说道,“但是粮食总量可有些多!”
汪平山跟胡仁之对视一眼,然后问道:“敢问圣上,需要转运多少粮食到昆明?”
“不用到昆明,只需转运至普安州即可。”崇祯道,“现在是五月底,你们只需在八月底之前将0万石军粮运至普安州。”
0万石军粮,大约可以保证20万大军九个月消耗,湘鄂西土司的0万多土兵,再加上0万广西狼兵,足可以在三个月之内平定沙定洲之乱。
三个月作战再加三个月行军,六个月应该能平定叛乱。
之所以要转运九个月的军粮,是为了留出足够的余量。
兵凶战危,若是不留足余量,事到临头再想办法就晚了。
古往今来,有多少战争就是因为后勤保障跟不上而输掉的?
成祖文皇帝朱棣第一次北伐蒙古,就险些因为粮尽而失败。
“啊,0万石?”汪平山和胡仁之瞠目结舌,很显然,这个数字已经超出了两个人的想象极限,他们以前贩茶或者贩酒顶天了就几千石。
0万石粮,那得动用多少艘粮船,多少个纤夫?
“数目太大?”崇祯皱着眉头问道,“能接不能接?”
汪平山忍不住跟胡仁之对了个眼,两人都从对方眸子里看到了凝重,但是也有压抑不住的兴奋,显然,他们俩都已经预感到,这不光对他们两个,对于休宁汪家以及歙县胡家也是个巨大的机遇,一旦抓住了这个机遇,两家就能乘风而起。
“草民能接!”汪平山和胡仁之毫不犹豫的一口应承下来。
接了这一桩生意,或许会因为误了日期而给家族带来大祸。
可要是不接这桩生意,他们的这一辈子都将在悔恨之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