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奴!”杨破奴大吼了一声,端起长矛就追。
没几步,杨破奴就从身后追上一个建奴,这明显是一个降卒或者汉军,身上甚至连棉甲都没有披挂,只有战袄。
对建奴,杨破奴自然不会手软。
照着平时的训练,杨破奴随手一记突刺。
只听呲的一声响,足以洞穿甲胃的菱形矛头便很轻易的刺入建奴背心,建奴啊的惨叫一声就踉跄着扑倒在地。
在建奴倒地之前,杨破奴已经收回长矛。
如此轻易捅死一个建奴的事实,给了杨破奴极大的信心提升。
原来建奴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一矛捅过去也照样会死翘翘。
那还怕他们个鸟?杨破奴变得更加信心十足,端着长矛就嗷嗷往前冲,然后很快就冲到所有长矛手的最前面。
这时候明军的阵形就已经跑散,乱成一锅粥。
换平时,建奴只要杀个回马枪,明军转瞬间就会先胜后败、一溃千里,但是今天却没有这个体力了,真累了。
八重铳台的强攻,
耗光了建奴的锐气。
也耗光了建奴的体力。
此时的建奴是真没体力反扑了,
只恨爷娘少生两条腿,跑不快。
杨破奴前方又出现了一个建奴。
这又是一个明军降卒,因为会说大明的官话。
意识到已经跑不掉后,那个降卒便噗的跪下朝杨破奴叩头。
“大哥饶命,饶命啊。”降卒一边跪地叩头一边痛哭流涕,“我们也不想投降建奴,都是高第那王八羔子骗了我们。”
“滚一边去!”杨破奴的竹矛都捅出去,又硬生生收回来。
“嗳,好好,这就滚。”降卒答应一声,真就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到壕沟角落,结果被残留的竹刺扎到了屁股,却也没敢吭一声。
杨破奴则是越过降卒,继续大步流星往前追。
杨破奴虽然是南方人,却有着北方人的身高。
凭借着一双长腿,杨破奴很快就冲到了其他长矛手前面,然后又发现了一个建奴,这个建奴似乎小腿受了伤,跑起来一瘸一拐很是费劲。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迫近,那个建奴便意识到自己已经跑不掉。
这个建奴发出一声怒吼,随即挥舞着斩马刀转身迎向杨破奴。
换成以前,杨破奴肯定是未战先怯,只是看到建奴冲上来便已经吓尿。
可是现在,杨破奴的心境却已经完全不一样,刚才的“战果”已经让他收获了极大的信心,整个人也变得无所畏惧。
“去死吧!”杨破奴又是一记朴实无华的突刺。
然而这个建奴显然是个狠角色,长刀随手一撩便削断了杨破奴的长矛。
标准的矛杆得用片青皮竹篾片包裹硬木杆,缠绕丝线再刷漆,再经过长时间晾干成形,这样的矛杆不仅有硬度,而且更耐利刃的噼砍。
但是大明的财政显然负担不起这样的优质矛杆。
所以军中大量使用的都是铁木、枣木甚至竹竿。
杨破奴的长矛杆就是普通竹竿,被建奴一刀削断。
换成以前,长矛被斩断,杨破奴肯定是转过身就跑。
但是这回,杨破奴被斩断长矛之后却只是手腕一抖,失去矛头的竹制矛杆只是稍稍调转了一下方向刺向建奴的咽喉。
这下变起仓促,大出建奴预料。
没等建奴反应过来,矛杆便已经从护喉间隙刺进去。
长矛的矛头虽然被削掉,但尖端仍是尖的,所以相当于就是一支竹矛。
杨破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矛尖已经刺入建奴的咽喉,因为长矛刺入人体时会从矛杆上传来一种妙的质感,这个不会骗人。
这应该是杨破奴人生中捅死的第二个真奴。
上次在安山镇纯属意外,这次才是正儿八经的阵斩!
“癞皮狗,你小子运气可真好,又他妈逮个死耗子?”另外一个长矛手端着长矛从杨破奴身边跑过去,语气中充满了羡慕。
“王老实,叫老子大号,杨破奴!”
杨破奴大吼一声,端着竹矛继续往前追杀。
“欸我艹,你的尖尖都没了还追?给老子留点。”
王老实腿短跑不过杨破奴,急得在后面哇哇叫。
到了这会,明军的士气彻底起来,再不惧建奴。
至少在夏镇的这十镇明军,已经不再畏惧建奴。
当然这点信心还是很脆弱,如果不能善加保护,一次败仗就能打回原形。
真正的信心得像建奴那样,在长达半个世纪的时间内收获无数次的胜利,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自信就不是几次败仗能够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