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路远又接连问了王翠霞几个问题,她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大。
就在王翠霞快被路远给问的快草鸡了的时候,孙秀娥把林大姑领来了。(备注草鸡了地方方言,意思是受不了,焦头烂额。)。
一看到林大姑一头雾水的从外头进来,王翠霞就好像见到了恩人似的:“淑兰嫂子,我让你帮四月把信捎家去,你咋没给她呢?是不是你给藏起来了?”
林大姑直接懵在当场,老半天她才反应过来:“王翠霞,你啥时候让我给四月捎信了?”
王翠霞:“就是腊月十四那天啊,你来我这里打酱油,我这儿有好几封信其中就有四月的一封,我让你跟四月说一声让她过来拿信,你就说你帮忙捎过去。我寻思着四月是你亲侄女,我把她的信交给你没啥不放心的。”
不等林大姑开口,路远便直接询问:“林淑兰,腊月十四那天你来这儿打酱油了吗?你是啥时候来打的酱油?”
紧接着林四月开口:“大姑,我的录取通知书不见了,没有录取通知书我可就上不了大学了。我上不了大学我没出息我的亲戚们将来可就没机会沾我的光了。如果把录取通知书藏起来那是犯法的,就算不判个两年三年,那最起码得在里头蹲个一年半载的。爷爷奶奶身上如果吃过牢饭的话孙子孙女是没机会当兵,没机会捧铁饭碗的。”
前面林四月是对林大姑的利诱,后面是她林大姑,以及王翠霞的吓唬。
这两个老娘们都不是蠢货,如果录取通知书的丢失真的跟她们其中一个有关系的话,她们在清楚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后肯定不会继续犯傻的。
这会儿林大姑总算是明白咋回事了,她忍不住拍着大腿嚷嚷道:“老天爷啊,我咋可能把我侄女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藏起来呢?我侄女有出息了,我这个当姑姑的能跟着沾光啊。录取通知书那玩意儿又不能当钱话当饭吃我藏那玩意儿做啥呢?”
“林淑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腊月十四那天你是啥时候来供销社打的酱油?”路远继续咄咄逼人的询问着。
林大姑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才回答:“我是快做下午发的时候啊。四月是知道我们家情况的,冬天我们家都是吃早饭和晚饭。我做下午发的时候发现没酱油了,盐也不多了,我就拿着酱油瓶和一个鸡蛋过来打了两斤酱油,换了一斤盐。奥对了,我过来的时候胡巧慧才从这里拿了信离开,我看到她了,她没看到我,她一边走路一边拆信。”
就在林大姑和王翠霞在供销社对峙的同时,孙会计和陈英正在村小学的某一间教室里。
“公安已经去调查我姨了,这事儿咋办呢?”孙会计一脸焦急的看着陈英。
比起孙会计的焦急不安来,陈英一脸的从容淡定:“放心吧,你姨就是咬死了录取通知书让林淑兰拿走了,谁也没办法。话说回来就算事情真的到了最坏的那一步你姨也不会把你供出来的。她顶多会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她就说不小心把录取通知书给弄丢了,顶多关一阵子就出来了。你会计的位置稳稳地,她吃到嘴里的那一百块不用吐出来,总比把你我供出来要好吧,这就叫做两害相权取其轻。”
原本孙会计还有些惶恐不安的,但是被陈英刚刚这么一安抚他的小心脏就重新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不再那么诚惶诚恐后,孙会计直接把陈英拽到了怀里,然后一边粗鲁的一边剥她身上厚重的棉衣,一片调笑道:“你这个小娘们的脑瓜子真是好使哈,早知道咱们就把秦天佑的通知书也给扣下,然后卖掉。”
自从为了弄到塑料布陈英跟孙会计鬼混到一起后,他们之间就一直保持着这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孙会计隔三岔五的给陈英点儿小钱钱,或者粮票,布票啥的。
陈英利用自己的身体一步步把孙会计裹挟到了自己对林四月的报复计划里。
在确定林四月考上大学后,孙会计就在陈英的蛊惑下利用自己的人脉物色了一个岁数跟林四月差不多,高考落榜的女青年。
对方愿意花高家买一张录取通知书,然后疏通一下关系后盯着林四月的名去上大学。
林四月的通知书前脚到供销社,后脚孙会计就把通知书拿去县城进行交易。
一张通知书总共卖了五百块钱。
孙会计和陈英一人二百,王翠霞一百。
第39章抓起来了
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卖五百块钱,在眼下这个年月已经算是卖了一个天价了。
毕竟小县城工人老大哥的平均工资一年撑死了三四百块。
像陈英和孙会计他们这种的农村靠工分挣钱的,一个人累死累活一年也就几十块而已。
今天孙会计正要去供销社买一包大前门抽,远远的他就看到林四月和秦天佑领着公安和邮递员进了供销社。
做贼心虚的孙会计忙设法联络到陈英,俩人在经常偷吃的村小学碰头。
起初孙会计真的怕死了,没想到陈英竟然如此冷静沉着,被对方安慰了一番孙会计不但不怕了,还有些遗憾。
“如果真的到了最坏的那一步我姨肯定会把责任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的。早知道录取通知书这玩意儿这么挣钱,咱们就该多倒腾一份儿的。”孙会计自己得了那两百块钱都不咋抽卷烟了,而是抽三毛五一盒的大前门。
面对孙会计的贪婪,陈英白了他一眼:“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吓的脸都绿了,人啊别太贪了,有些快钱赚一次就行了,二百块只要你不交给你家那个败家娘们,够你花很久了。”
“是是是,是我太贪了,好是你想的周到。”孙会计嘿嘿笑着把陈英给抱紧了,这个时候陈英身上的厚衣服已经没剩多少了。
再说供销社这边,路远依次对王翠霞,林大姑进行了反复的询问。
不管是林大姑还是王翠霞,她们均表示自己和林四月的录取通知书丢失没关系。
林大姑的色明显比王翠霞淡定很多,而王翠霞的额头上,脸上早已经冒汗了。
路远没有继续对二人进行询问,他把秦天佑和林四月叫到了外头。
林四月先开了口:“路大哥,我觉得王翠霞的嫌疑要比我大姑大很多。”
对此秦天佑也是这么认为的:“老路,你是不是打算把人带回所里再审?”
路远色凝重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从我个人的经验上来说的确王翠霞的嫌疑要比林淑兰更大,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林淑兰的嫌疑。我打算把二人一起带去所里进行系统的审讯,我觉得通知书重见天日的可能性不大了,所以当务之急你们两个必须得寻求补救措施,教育系统我也没人,我恐怕帮不了你们。”
林四月看着路远稍显凝重的脸庞说:“路大哥,希望你能尽快帮我们找出窝藏录取通知书的那个人,其实我也不抱希望录取通知书能完好无损的拿回来了,所以我们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旋即,路远就把百花谷大队的大队支书李瑞山叫到外面,他压低了声音说:“王翠霞和林淑兰暂时都不能完全排除嫌疑,我要带她们俩去所里审讯。麻烦李支书找两个民兵帮忙把二人送去派出所。还有这段时间内请李支书帮忙派人暗中盯着林淑兰和王翠霞的家里人,一有风吹草动请立马向我报告。”
李瑞山忙点头。
稍后,王翠霞和林淑兰就被民兵押去镇上的派出所,路远跟他们一起走的。
虽然到了吃午饭的点儿,但林四月和秦天佑哪有那个心情吃饭啊。他们紧随其后去了镇上。
到了镇上后,秦天佑陪着林四月去了白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