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级别的卧底不能露脸,甚至我们内部也拿不到他的照片,连警号都是暂时屏蔽的状态,能拿到真是材料的都是有权限的领导,”秦晏说,“连吕老头都没这个权限,更别说我了。”
顾城头一次对自己的任务产生了如此深刻的认识。
也是头一次直面危险。
秦晏安抚似地看他两眼:“专案组这么多精英,你不是一个人作战,有任何情况记得随时联系我们,后方小组永远都在。”
“好。”
“一个人会很孤单,这条战线很危险,”秦晏按住他的肩膀,“不过别怕,哪怕我们整个专案组都崩了,哪怕有一天我们所有人都会陷入生与死的抉择,哪怕有一天我们口袋里的遗书会成为现实,但是......”
顾城疑惑:“但是?”
秦晏低声说:“但是你的身后有后方小组,而后方小组的身后有祖国。”
剃头刀的声音嗡嗡响着,秦晏站在顾城身侧,一点点将他的头发全部刮了下来。
一簇一簇的头发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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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看着地上那些从自己头上落下的头发,温和地牵起嘴角:“我相信刑侦队不会放任我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压力,也相信祖国不会放弃边境那些正在潜伏的同志和那些正在深渊里挣扎的受害者。”
秦晏将那张写着别人名字的红色客车票交到顾城手里:“以后,你就叫何生了。”
“何生......”顾城低头盯着自己手里的红色客车票和那张没什么重量的身份证,喃喃念着这个名字。
“何生的证件虽然是伪造的,但除非是我们自己人,不然看不出差别,”秦晏说,“而且真到了那儿,要用到证件的地方不多,那帮亡命徒在你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销毁你的所有身份证明和一切能够联网的电子产品。”
顿了顿,秦晏又说:“所以我给你准备的是老人机,还让那个叫花脸的自己人准备了副卡和其他通讯设备,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找他。”
顾城摸了摸自己被秦晏剃成卤蛋的脑袋,色一凛:“我明白了。”
“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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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时候天空的颜色很暗,队里的人为了不露破绽,只有秦晏和宋绵竹两个人过去送了一程,而其他人依旧如平时一般留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
火车站离高铁站有一段距离,高铁站就在市区附近,而老旧的火车站只有绿皮车和货车通过,人流量小不说,位置还极其偏僻。
顾城的头发在清晨的时候被秦晏亲手剃掉,只戴着个有些发旧的棒球帽,穿着件微微发黄的牛仔外套,里头是一件破了洞的白色无袖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