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培把事情讲出来的太早了,桥本十一要是再不去m国,不就麻烦了?
pul担忧的是这个,此刻就有点不高兴。
但顾培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有自己的思虑,他说:“pul,我们之前说好的,到港城之后的事情都将由我来做决定,我目前不能给你承诺什么,但是请你相信,我一定会交给你和pete,polk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能让桥本十一回m国受审当然好,但也许会有一个更叫他们满意的答案呢?
pul摊了摊手,又点了点头,算是认同弟弟的想法了。
……
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他们专程到一楼,是为了来接人的。
刚到一楼大厅,楚楚立刻大叫:“妈妈妈妈!”又大声喊:“姥爷姥爷!”
林白青回头一看,顿时眼前一亮。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楚青图穿西服。
他一身藏青色的西服,一看就是沈庆仪帮忙挑选的,从肩到腰到裤长无一不合体,而他虽然个子不高,也很清瘦,但这样的身材恰衬西服,再配上那一头闪着光泽的白发,简直了,绝了!
楚青图也看到她们了,正在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他毕竟头一回来港城这种大地方,又是丽晶酒店这种富丽堂皇的地儿,他又专注的看着女儿和孙女,差点没碰上个时髦的墨镜女郎。
他立刻止步,忙对对方说:“对不起!”
要知道,这是港城,大家向来都说粤语的,讲大陆话的叫土包子,是要被人所瞧不起的,可楚青图有一口播音腔,它字正腔圆,无比悦耳。
那位墨镜女郎都因此原谅了楚青图的唐突,还摘掉墨镜,用生涩的国语说:“么关系啦,大叔。”又说:“哇,你的头发好漂亮喔!”
这个新世界很怪,人们的发色五颜六色,更怪的是,竟然人人看到楚青图那一头因苦难而造就的银发时,都要夸一句好看。
他接过楚楚,定定望着,终于,笑眯眯问外孙女:“这几天过的还开心吗?”
也恰好是这时,楚楚又一次解开了九连环,一手一半,举起来看外公。
小丫头抿嘴笑着,一脸的骄傲,仿佛在说:看看我有多棒!
而当有外公抱自己的时候,就是温柔无比的pul伯伯都哄不走她了。
女孩子刚刚学会了解九连环,还要跟外公交流一下心得,连她爸都不理了。
沈庆仪推着轮椅,轮椅上是林白青的第一位洋患者,乳腺癌患者m。
林白青还邀请了她爸lous,以及他的合伙人们,但目前还没到。
m已经在灵丹堂治疗了快半年了,一见林白青,先摇沈庆仪的胳膊。
沈庆仪会意,上前问女儿:“青青,m说这两天难得出来,她想休息三天再继续吃药做治疗,想问你行不行。”
m不会说中文,也是汤药实在太苦了,吃不下去,正好出来玩嘛,就想停一停,休息几天,怕林白青不答应,此时不停的搓手,笑着说:“青青,plese!”
m可是乳腺癌,浸润性,多处转移,林白青虽然在帮她做治疗,但当然不可能让她彻底痊愈,只能是延长寿命,而治癌症就好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旦停药,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跟邓次方兄弟一样,皆是只属于林白青的中医成功案例,按理来说,明天就要开会了,今天停一停药,让她心情好一点,明天出席时状态更好一点,短期效果是好的,于灵丹堂也会更有利。
但她是癌症,身体每天都在变化,一天不吃药,前面累积的效果就全没了。
而有很多找中药的患者就像m一样,觉得身体好点了,就会觉得自己没事了,就想要停药,想着休息几天,但一休息,病情恶化了,又会说中医没用。
想到这儿,林白青板着脸说:“不可以,药必须要吃。”
“plese!青青!”m是真的好了太多了,曾经因为化疗而损伤的喉管,现在慢慢愈合,能发出正常的声音来了。
她曾经因放疗而掉光的头发,渐渐也长出来了,现在贴在头皮上,薄薄的一层,衬着她枯瘦的身体,宽大的肩膀,跟个假小子似的。
这是个可怜人,一个可怜的女病人。
这几个月以来,林白青于她的照顾并不多,她一直是刘大夫在治疗。
但到港城以后,就将由林白青接手她的治疗。
她这是苦药汤子吃多了,实在吃不下去,想求林白青通融一下。
林白青也知道中药苦,知道扎针痛,但为了治病嘛,没有办法。
她扶上m的轮椅,拍着她的大腿,柔声说:“也请你帮帮我们吧,咱们一起让你活的更久一点,我保证给你扎针的时候轻轻的,好不好?”
见她情绪特别低落,又说:“你还想陪你儿子到十八岁呢,再努力一下吧,坚持一下,说不定我们可以把你的存活期延长到两年,三年,也许是五年,让你能陪你儿子长大!”
m想要活下去,唯一的动力是孩子还小,不想他太小没了妈妈。
抬头看看楚青图怀里的楚楚,看那小女孩儿不论在什么地方,眼睛都始终粘在妈妈身上,再看她望着妈妈时,脸上那满足的情,m深深点了点头。
人活着,更多的时候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身边的人。
她多活一天,她的儿子就会多一天,是有妈妈的孩子,这个普世的价值观放之四海而皆准。
……
按理,想要把事情办妥当,应该多叫一帮大陆中医来。
试问,就广省来说,穆老爷子,陆庆坤,哪一个站出来比不过曾家祥?
但一则,这年头港澳通行证难办,而且很多人一到港就滞留,万一谁要滞留了,她担不起责,再则,老中医们年龄大了,万一身体有恙,倒在港城,林白青也担不起,所以她只喊了于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