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桥本十一故意借他孙女生产的时机来, 抱的就是害人的心,再加上他截针, 毁针一事的卑鄙, 楚春亭心里那口恶气又着实咽不下去。
而他的脾气是,越是心里生气, 面上就越要笑嘻嘻。
此时薛副局在, 卫生厅和商务厅的领导也都来了, 因为楚春亭的损失最大,而且活动是由他牵头的,他是发起人嘛,大家都在等着他的表态,当然,也都希望他能把事情压下去,毕竟政府还要招商引资,拘留外商,说出去太难听。
不过大家也都觉得,想让楚春亭这种人低头,怕是挺难的。
但谁知道他竟然答应的特别爽快,笑了笑,他说:“就不立案了吧。”
所有人皆是一惊,也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您确定不立案了?”
楚春亭说:“桥本先生是外商,喜爱书画,也代表着他对咱们汉族文化的喜爱,盗窃之举虽然非君子,但他自琉球小国而来,不懂君子之道,也正常。”
这话听起来挺漂亮,但仔细一琢磨,好像是在骂人呐。
不过骂就骂吧,只要他肯定低头就行。
看他如此配合,领导们当然也得奉承几句,卫生厅的许厅长抢着说:“还是咱们楚老高风亮节,能以大局为重。”
商务厅的陈厅长最开心了,因为招商引资直接影响的是他的政绩。
他带头鼓掌:“楚老这眼界,这格局,我们这帮晚辈比不得,我得多谢谢您,这么体谅,支持我们的工作。”
而楚春亭的宽怀大度,还远不止此,他又说:“既桥本先生热爱咱们的书画艺术,都到了不惜盗窃的程度,这样吧,我挑两副拿得出手的好字,再组织一帮书法家们提几副新的,赠送给他,也算满足一下他的爱好之心,如何?”
不但不追究盗窃之罪,还要赠送书法作品?
知道这老爷子手里有好东西,而他愿意赠送书法,桥本也高兴,那么,在招商引资的背景下,省里的大领导们也会高兴,大家又何乐而不为?
而有了政绩,自然是要广而告之一下的。
所以商务厅的陈厅长停了掌声,说:“咱们请些记者,来个赠送仪式吧,届时让书法家们现场临摹,楚老您也出一副墨宝,公开赠予r本友人,怎么样?”
楚春亭搞文玩,书法自然不差,此时微微一笑,说:“那是自然!”
他当然要挥毫泼墨,送字一封,至于送什么,怎么送,他也早有准备。
那将是份礼物,也是一份教训,就看桥本十一吃不吃得下了。
话说,这老爷子满腹坏水,一心琢磨着要害人,都没发现孙女已经发动,要生孩子了,而等他筹划完害人的事情,再想起林白青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
再说另一边,医院里,林白青已经办好了住院手续,在病床上坐着了。
听说她宫口开了后,顾培就打电话把柳连枝,沈庆霞,一并小青全喊来了。
准备了十个月,他的准备工作做的很充分。
产妇用的东西,小bby用的,奶粉奶瓶,尿布,纸尿裤,所有的一应物品不但早就准备好了。
而且为防突发情况,顾培准备了两份,一份在家,另一份就在他办公室里。
因为小青还没来,他遂把自己准备的那一份拿了下来。
至于医生这边,他也委托了妇产科主任,让加个班,全程盯着。
此刻林白青坐在病床上,专心等着宫口全开,顾培也早就办好手续签好了字,准备等妻子生产的时候进去陪她,并全程见证宝宝的出生。
一中一西两大夫,严阵以待,在等着他们家小崽崽的降生。
但凡事,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
按理,产妇到了临产时,都会有持续的阵痛,阵痛不来,则证明孩子还没有正式发动,也就不必太过紧张。
林白青因为长期练功,痛感经并不敏锐,所以她一直没有等到那种剧烈的阵痛,只是觉得尾椎骨发酸,酸的厉害,总得来说,还能捱得住。
再加上这几天又一直为了金针而担忧,她也没怎么吃好过,正好想起有一回吃过,疗养中心的蚝烙不错,林白青突然就想吃煎的油油的,两面焦黄的蚝烙。
她遂使着顾培,让他去帮自己去打包一份蚝烙来吃。
而因为初胎产程都比较长,顾培也不认为妻子能生得那么快,眼看着柳连枝的车进了医院,遂上办公室拿上搪瓷缸子,就去打包蚝烙了。
这时柳连枝还没有上楼,林白青正在病床上坐着,就听到隔壁的小婴儿突然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因为职业的敏锐性,她一听就觉得这哭声不对劲,遂扶着墙一步步的挪到了隔壁,就见有两口子正在哄一个哇哇而啼的新生儿。
新生儿大多并不好看,在羊水里泡久了,皮肤皱巴巴,脸蛋儿也是红扑扑的,而这个小婴儿鼻子特别大,眼睛又小,皱着眉头,就跟个小老头儿似的。
林白青凑了过去,问:“孩子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哄孩子的是对新手父母,没经验,手忙脚乱的,见林白青也是个孕妇,妈妈愁眉苦脸的说:“大概是饿了吧,我们正在哄呢,一会儿应该就会乖的。”
爸爸围着孩子急的团团转,说:“你倒是赶紧给他喂奶呀。”
妈妈也顾不得门敞开着,解开了衣服,想给孩子喂奶,但她才想抱孩子,孩子立刻蹬着脚,哇的一声,直接哭的背过气去了。
爸爸一看吓坏了,说:“孩子怕是病了吧,我去喊大夫。”
“你们过来,让我看看吧。”林白青说着,解开了小宝贝儿的襁褓。
这是个男孩,细细的腿儿在襁褓里乱蹬着,而他的小阴囊,肿的跟个气球似的,明光水亮,所以他不是闹奶,是因为阴囊肿胀才哭的。
顺着婴儿的股沟一摸,林白青发现原因了,这孩子的疝气掉了,掉了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