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肚子里那个小家伙应该是个心胸开阔的主儿,妈妈差点被气死,都气的宫缩了,但在持续了十几分钟后,它又缓解了下来。
而就在顾培手摁上去时,妻子的肚皮上dung的一下,鼓了个包。
这是小家伙在踢妈妈的肚皮。
收回了手,顾培说:“还是上医院吧,在医院里住着会保险一点。”
林白青的肚皮软了,证明孩子还是正常的,也就有心情关注丈夫了。
闻着他满手的酒精味儿,再看他是从后窗户跳出来的,得先问最要紧的问,她说:“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清楚,暂时不用去医院,你呢,刚才没有开枪吧?”
枪虽然可以防身,但他要真的开了枪,也是个麻烦。
妻子在车上,防走火,顾培就不掏枪,摇了摇头,他先说:“没有。”
又掏出一盒录像带摇了摇,说:“别的录像带我都毁了,这一盘里有桥本剪针的证据,一旦他要基于合同而打起诉咱们,这个就可以作为证据来使用。”
林白青正要接录像带,只听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就见酒店的工作人员和一帮子公安提着灭火器来了,再回头看房子,只见浓烟,不见火光,显然,火已经被灭掉了。
无声的,她问顾培:“火是你放的?”
顾培既然放了火,当然要承认,在公众场合,尤其还是在宾馆里纵火,他在点火的那一刻就已经准备好蹲局子了,所以他点了点头:“对。”
正好这时有公安来了,赖无可赖,既妻子身体状况是好的,他就准备下车承认事情,并去蹲局子了。
但是楚春亭在,事情就会不受他们的控制。
顾培还没打开车门,楚春亭已经下车,朝着公安走过去了。
这是东海宾馆的嘉宾苑,但凡它开,接待的都是重要人物。
而在刚才,一帮老书法家们报案时,因为只是一件简单的盗窃案,来的是片区的民警,但是在民警接到报案后,鉴于地方的特殊性,就又把案子向上通报了,而在上报后,市局的薛副局长亲自率队,来了。
迎上楚春亭,认识嘛,他说:“楚老您也在。”
楚春亭点了点头,先来了句:“广省文艺界这次损失惨重啊。”
薛副局长眼看一栋房子里浓烟滚滚,也是头皮一麻:“失火了?”
楚春亭说:“跟火没有关系,是我们的字画,我们带来的字画有白沙老人陈献章的,还有半峰先生陈恭尹的,学海堂学长熊景星你应该知道吧,其善山水,善花卉,画功苍质劲朴,力透纸背,那皆是我们广省有名的书法大家,商务厅这次的交流活动由我筹办,字画也是诸位老艺术家们倾情奉献,可一夕之间,全被盗,就连我家的中堂,一并被偷了!”
薛副局长愣了一下,他知道的,楚春亭家的中堂是郑板桥的字,属文物。
结果在这儿被偷啦,谁胆大包天,敢偷他的字画?
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而这时卫生厅的许厅长和花r友好医院的院长闻讯,也急匆匆的赶来了。
他们当然是为了桥本十一一行而来的。
薛副局长听说商务厅组织的会展丢了字画,当然要命令公安搜查。
卫生厅呢,知道桥本十一是来访的r籍贵宾,不能让客人受委屈,也要阻拦,过问,协调,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纵火反而成了小事,大家在讨论的是,字画真的丢了吗,而且竟然是桥本一行人偷的吗?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水冲了龙王庙,人越来越多,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
屋子里的,包括桥本家的,找画的老头子们,此时因为公安来了,也在一个个的往外走,再加上宾馆的工作人员,公安局的,商务厅的,卫生厅的,熙熙攘攘,外面全是人,吵的不可开交。
……
针已经被截,损失已经造成了,事情也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了,林白青反倒不怎么着急了。
来的时候顾培给她带了点心,就坐在车上,她慢慢看着,吃起了点心来。
而在大家闹了半天,争执r本友人是否偷了字画后,事情最终也有了结果。
是在旁边一栋,也就是桥本十一住的那一栋房子里,突然冲出俩老头子来,抱着一大堆的卷轴,出来就喊:“找着了找着了。”
“确实是他们偷的,我们搜着了。”再跑出一个来。
所有人集体回头,心说不会吧,r籍友人还真偷了字画?
但证据确凿,随着几位老书法家把卷轴展开,字画嘛,谁都认识。
就连宾馆的工作人员都诧异的是,这些字画在前几天,都是挂在老艺术家们的房子里展出的,但现在,从隔壁的屋子里搜出来了。
这事也太明目张胆了,都不像是真的,服务人员们甚至觉得可笑。
但他们恰是最直接的证人,能证明这些字画是被偷走的。
所以,在如此郑重一个地方,发生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又觉得儿戏的事。
但偏偏它证据确凿,是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无可抵赖。
而以字画价值来估,受损最严重的当然是楚春亭。
因为被盗窃的字画中有一大部分属于他,他的损失最严重。
……
最惊讶,也最崩溃的当属眼睁睁看着所有的胶带起火,连摄像机都炸了,还被砸了一枪托的桥本十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