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哞声和猪叫此起彼伏,车围栏和车身上都能看到沾在上面的土色,也不知是粪便还是供这群牛猪吃食的饲料。
整辆车看起来很脏,开过村口,乔伊伊几人连忙避让。
车子开过,掀起一阵风。
风中含着动物的腌攒味和屎臭味。
乔伊伊几人的脸色变得一言难尽。
车子从村口开入,驶向里面。
乔伊伊几人目送车子离开,就见村口那几名阿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那几双眼睛里透露着冷意。
“果然是城里来的孩子,这样就嫌臭了。”也不知是哪个阿婆说话。
乔伊伊继续扯着微笑,就当没听见,甜甜地说:“阿婆们,那我们先进去了,再见。”
她带着团队扭头走进村子里,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
乔伊伊面无表情。
人嫌弃臭味难道不是很正常吗?就连农村人自己都会觉得臭啊,难不成这味道还能是香的?
乔伊伊打算带着人去看看这辆运载着牛猪的卡车。
她有看过沈清准备的资料,今年算是这个苗家寨鼓葬节的第三年,一共会举办十四天,最后一天就是祭鼓仪式,会用上这些牛羊猪之类的作为祭品。
这也是一个拍摄视频的好素材。
几人连忙看着远处的车子,跟随着车子走。
车子虽然比人的脚程要快,但是这个寨子里的屋子基本上都挨得很近,到处是小路,只有一条宽阔的大路可供这辆大车行驶。
他们一路走着,最后终于见到停下来的大卡车。
卡车停在路边,驾驶卡车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又打开后面的车门,牵出几只牛,分给旁边几户人家。
那几户人家笑着用绳子拴住这几只牛,然后拿出现金递给男人,男人接过现金,自己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一个小本子进行登记。
程怀准将镜头对准车上的牛和猪。
镜头里,光线昏暗,最下面一层的每一头牛都睁着牛眼,长而弯的犄角,每一头牛都不算是成年牛,好几头牛看向镜头,牛脸上的肌肉时不时抽搐。
有点像是发狂的前兆。程怀准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他吓了一跳,转移镜头。
乔伊伊几人上前,“阿叔,你好啊。”
递钱的那几户人家也许是第一次见寨子有人会过来,有些诧异,脸色怪,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就拉着自己的牛走回家。
男人看见乔伊伊四人过来,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吗?”
乔伊伊笑着,给他塞了一张红色钞票,“阿叔,我们是外地来想过鼓藏节的游客,我看你这卡车上动物挺多的,都是节日要用到的祭品吗?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介绍?”
男人接到红色钞票,脸色好了不少,笑了笑,说:“对,我这车上都是节日要用到祭祀的猪牛羊。”
“我们今年要过的是‘审牛’仪式,所以牛必不可少,今年呢要办十四天,你们有些不凑巧,现在已经是第十天了,都到末尾了。”
乔伊伊接着追问:“那后面还有什么仪式吗?”
“有,最后一天晚上,我们准备进行祭鼓仪式。”男人像是想到什么,脸上笑容更盛。
乔伊伊若有所思,“谢谢叔,那请问花婶家怎么走啊?”
“花婶?”男人说,“你们四个是住花婶家吗?也对,她家家今年本来要搞个民宿什么的。”
“你们顺着左边这条小道走,走过两个岔路口,再右拐就能看见花婶家了,花婶家做了招牌的,不用担心找不到哪家会是花婶家。”男人说。
乔伊伊几人谢过男人,然后向左走,进入小道。
左右两边的土黄色墙体上时不时长出两三个不知名藤类植物攀附着,还有壁虎在上面,粗糙的墙面让人忍不住怀疑是否下完一场大雨就会坍塌。
他们进入小道以后,或许是两边墙体过高,挡住些许光线,周围稍稍变暗。
乡村特有的植物幽香萦绕在鼻尖,散去不少刚才卡车附近闻到的动物味。
沈清想着刚才牵走那几头牛的人家离开时看向他们的怪目光,还有村口那几位怪异的婆婆,忍不住回头往后看。
她微微抬头,越过后面程怀准和黄率,透过间隙,看向大道。
那个本该早就上车离开的男人,一直站在小道口处,笑着看他们离开。
触及男人的目光,沈清扭头继续行走。
这个寨子里给她的感觉真的太怪了。
沈清把自己的感觉说给乔伊伊听。
乔伊伊听了,往后看,后面早已经没有男人和卡车的踪影。
她抿着唇:“我也觉得很怪。”
程怀准说:“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接着录就是了。”
黄率说:“对,早点录完就早点走,咱们少生事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