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韵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灯被打开,室内布置简约,色调温馨舒适,如果不是闻见外面吹来的海风咸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地方的大平层套房。
余清韵皱着眉头接了杯热水,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就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下来,没什么可看的景色。
走廊外的灯光已经亮起,游艇上的大灯照着甲板,甲板围栏上挂着一些救生圈,空荡荡的,四下无人。
意外的平静。
余清韵更乐意称之为暴风雨前的宁静。
关闭窗户玻璃,拉上遮光窗帘,余清韵关上房间灯,恹恹地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头太晕了,以至于她一闭上眼睛就能更加真切地感受到头晕。
余清韵感觉很恶心。
她必须要在这几天内快速适应晕船。
最后是怎么陷入睡眠,余清韵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醒来时,天仍然没有亮,拿起手机一看,凌晨三点半。
船身仍然被海浪托举着,无时无刻不在摇晃,有些像哄着婴儿睡觉的摇篮。
可是余清韵已经不困了。
她又晕又恶心,但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做。
一切显得很宁静。
自从开始撞邪,余清韵的睡眠一向很浅,在她睡觉期间,对讲机也没有传来很大的动静,这就说明在这十个小时里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着不该是一艘有着邪祟的船该有的样子。
余清韵感觉怪,起身,床板咯吱咯吱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内响起。
接着响起拖鞋在地板上的啪嗒啪嗒声。
“啪”一个清脆的开关声。
房间的灯亮了。
余清韵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拖着身子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
洗手间的洗手台上贴着一面镜子。
余清韵走到镜子面前,看着自己里的自己。
一模一样的眉眼,凌乱的头发,苍白的脸色和紫色的嘴唇,原先漆黑深沉的眼睛因为头晕而两眼无,看起来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好像她身上的诅咒越多,自己的气色越来越差。
余清韵原先也很担心,所以每一次撞邪回来以后都要去医院进行一次大体检。
可是每一次的体检都表明,她的数值越来越健康,细胞活跃度越来越高,超出正常人的范围。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医院恐怕早就把她的信息上报给有关部门,研究她的身体构造了。
镜子里的自己明明模样相同,举止也一样,余清韵却是越看越陌生。
就好像镜子里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东西。
那双无的眼睛下,是怎么都藏不住的贪婪。
“啧。”余清韵有些不爽。
抽出一直不离身的匕首,扎进镜子里。
镜子支离破碎,锋利的镜子碎片破裂,掉落在洗手台上,地板上,还有余清韵的部分手背上。
余清韵将手背上的碎片拂去,打开水龙头,将大片的镜子碎片丢到地上,然后将水尽数泼到自己脸上。
冷水将面部沾湿,毛孔被刺激,尽数收缩,余清韵打了个激灵,感觉到头晕似乎有那么几秒的减轻。
余清韵抬头,滴水的睫毛让她眨了眨眼,破碎镜子里五官扭曲的人脸也跟着眨了眨眼睛。
匕首是扎在人脸的左上方,左边眼睛和头部的碎片缺失,只露出镜子里黑洞洞泛着些许红褐色的铁锈。
余清韵转身离开洗手间,关上洗手间的门,想了想,又拿着毛巾锁住洗手间上的把手,确保里面真的有东西的时候打不开门。
做完一系列事情,余清韵随便抓了一把外套出门。
周力见她睡得早,没有送晚餐,她现在又晕又饿。
一打开门,海风呼啸,外面已经下起小雨,小雨沥沥,打在海面上,一片沙沙声。
走廊外面的光仍然明亮稳定,面前的甲板被大灯照着,刚出门一抬头的余清韵就看见甲板围栏上似乎坐着一个人。
没来得及看清楚性别,甲板上的人就消失了。
余清韵拿起对讲机,“听得见吗?你们刚才有看到甲板上有人吗?”
对讲机里传来沙沙声,不一会儿,集控室里的思源说;“没有,没有任何异常。”
余清韵皱眉。
“你在甲板上看到什么了?”思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