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周围的所有东西对她来说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甚至还有些亲切,明明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竟然让余清韵感到一丝亲切和安全感。
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余清韵摸着这个透明窗子,又看了看四周。
她看到了最前头有一个很特殊的座位,余清韵走上前,看到那个座位上放着一个黑色大包。
这个东西是谁放下的?
余清韵把黑色大包的拉链打开,看到了里面的一些东西。
在看到这些东西的一瞬间,关于这些东西的信息自动出现在自己脑海中。
五包压缩饼干,半瓶矿泉水,一把像煤炭一样有些弯曲的匕首,还有一些野外工具。
但还是少了一个东西,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
余清韵看不见这个东西,但是她知道自己应该有这个东西,现在这个东西却不在这个包里。
这个包肯定是自己留下的,包里的东西也是自己的,那么那个最重要的东西被自己放到哪里去了?
她放到哪里去了?
余清韵努力去思考,突然感觉自己脑海一个刺痛,像是触碰到了一个极为尖锐的东西,整个人摇晃不定差点跌在地上。
这个东西到底放到哪里去了?她放到哪里去了?
余清韵的头一直痛着,她不想去想,但是潜意识在告诉着自己,那个东西非常重要,她不得不去想。
一旦想到这个问题,自己就会开始头痛,余清韵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有些虚脱,整个人直接压在黑色背包上,坐在这个驾驶位上。
她的头不再疼痛,但是她仍然没有自己原来的记忆。
脑中一片空白的彷徨不安,无人可以宣泄,没有人能够理解自己。
没有记忆的自己就像一个漂浮不定的浮萍,没有根。
彷徨,空白,流连又迷茫。
其实余清韵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用长衣长裤包裹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封密狭小的空间,为什么会喜欢无人注意到自己。
她只是希望自己能恢复记忆,找到根。
她现在身体虚弱,心疲惫。
无人的汽车空间里,面对着外面一片幽深湖绿的无边空间,暂时没有了危险的红衣女子终于忍不住在自己的世界里发泄自己。
这个汽车内部里只有她自己,没有人会发现她,没有人会注视她。
她只是累了,没有具体的理由,也说不出具体的理由,因为太多了,只有大大小小的压力堆积在身上,把人压垮。
好多人都会在一个档口突然崩溃,往往会由一个小事引起的崩溃。
但是这个崩溃的源头不是因为这件小事,而是因为无数个事情堆积在一起。
有好多人会在午后看着落叶呆滞,会在大雨瓢泼时将自己的哭泣藏在雨声,会在夜深人静的晚上捂住嘴巴流泪。
余清韵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睁着自己一双无的眼睛,脸颊两侧凉丝丝的,手往上一摸,原来是咸水。
她在这个座位上保持着这个难受的姿势很久很久,脸颊上的咸水期间没有任何干涸。
止不住的流。
等到一个又一个的鬼火不断在车前方挡风玻璃上闪烁的时候,驾驶位上的红衣女人动了。
余清韵从背包里掏出一包压缩饼干,拆开包装,就着那半瓶矿泉水吃完了一包压缩饼干。
她最后把剩下的五包压缩饼干全部解决才有了一点饱腹感。
吃完以后,余清韵就坐在这个驾驶位上抱着自己黑色的背包浅浅地休眠了一会儿。
她需要保留体力,待会还要出去,不知道还会不会遇见那个拖她下水的水鬼,还有今晚的新娘过门。
等到差不多了,余清韵把黑色背包和包里面的东西留在了车里,自己用绷带绑住自己的左手手腕,方便把匕首藏在手臂上。
她只选择拿走一个匕首,为今晚的自保做准备。
余清韵在车子内部走动,观察着车子外面的环境。
幽深不见底的湖水,只有蓝色的鬼火在车子周围跃动闪烁,没有看到那个将她扯入水底的水鬼。
潜意识里,她知道需要摁下公交车那辆按键可以打开车门,但是外面有水在流动,这个车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质量好,没有一丁点的水灌进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车子内部的。
可能是这辆车子在帮她,这应该是她自己的车,车子周围的鬼火也是这辆鬼车怨气外溢的幻化。
余清韵现在需要担心的只有两点。
一是车子打开以后,水有没有可能灌进车子内部,二是她游上岸的过程中会不会再次被藏在暗处的水鬼进行拖拽。
她把匕首放好在手臂上,做好了准备,一个吸气,摁下开车门的按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