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入夜,药也不必再喝了。”
谢执冷哼一声,忽地将手挣脱出来,扯过锦被,迅速将自己罩了进去。
“谢执体力不支,先行歇息了。”
“少爷自便。”
动作之灵活,半点瞧不出是眼盲之人应有的模样。
待周潋反应过来,眼前人早已不见,只剩下锦被包裹的圆滚滚的一大团。
瞧那模样,大约连被角都在里头死死压着,生怕漏出一点空来。
一旁,猫四脚朝天地仰着,呆愣愣靠在枕边,同他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周潋:“……”
这人躲进去得匆忙,竟还没忘了将膝上的猫一并丢出来。
“谢阿执,”
他在锦被团上轻拍了拍,哭笑不得道,“哪见过你这般耍赖的?”
隔着一层锦被,里头传来的声音瓮声瓮气。
“你今日便见着了。”
分外嚣张。
猫慢了半拍,此刻显然也回过来,慢吞吞地往前靠过去,学着周潋动作,依样伸出前爪,拍在被团上。
见着里头的人没动静,极委屈地“咪呜”了一声。
“谢阿执,”周潋捏着猫的后颈,拎来怀里抱着,“你连你儿子都不要了吗?”
“谢执眼下自顾不暇。”
“犬子交由少爷照看,也可安心。”
那人仗着层被子遮掩,言语更嚣张起来。
周潋松了手,将猫搁去脚踏上,继而俯下/身,对着被子团,好声好气商量道,“真不出来?”
被子团充耳不闻。
“好有骨气。”
周潋赞他。
“谢阿执,”
他说,“这是你自己选的。”
话毕,他抬起手,端了一旁的汤药,灌下一口。
下一刻,剥笋一般,将谢某人从被子卷里剥出来,伸手按在他的脑后,俯下身去,哺给了他。
唇舌交缠之间,苦涩的药液滑进喉咙。
谢执要伸手去推,又被周潋攥着手腕,维持在不动着他伤口,又不叫他挣脱的力道。
仓促间,他的腰空悬着,下巴抬起,无处借力,几乎要往后倒,别无他法,只能被那人搂着,为所欲为。
厮磨间,药液尽数入了喉,苦得他舌根发木。
谢执气急,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寻着那人的舌尖,狠狠咬了一口。
“嘶……”
周潋退了出去,抬手蹭下唇角,对着上头鲜明的一丝红,不由得笑,“阿执好厉害的牙口。”
“活该。”
谢执在被子团里跪坐着,大约是想要瞪他,偏生瞧不见,连方向都有些偏。
周潋舔了舔唇角,极好脾气地上手,替他摆正。
“少爷就是这样喂人吃药的?”
谢执坐得笔直,正气凛然,“圣贤书里头就这般教人做君子?”
周潋瞧见他的色,忍不住便要笑,顾不得这人的挣扎,伸出手在他颊上轻捏了捏。
“谁同你讲我是君子?”
“阿执自己都不知叫了我几回登徒子,难道还不清楚么?”
他笑着,又附身凑过,在小巧的耳珠上轻轻印了一记。
唇角血迹沾染,腻白皮肉上沾了褪不去的红。
“阿执知道的,”他轻声讲,“我在你面前素来做不成君子。”
又问,“怎么如今,都不见你再戴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