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姣怎么不生气,他怎么没有脾气,所有人把他当蠢货的时候,想赢却心有余力不足的时候,因为双金水的最高身份不得不装愚民依附楚珩而被其他人指着骂的时候,他都会觉得生气。
他问过楚珩不止两次,可不可以相信对方。
楚珩非常冷静的告诉自己,可以,你可以相信我。
对方其实也不算撒谎,毕竟他确实是对自己手下留情了,预言家活过三天不科学,双金水活过三个晚上也同样离。
怀姣告诉自己这是等价交换。
只是高高在上施舍的一点心软,没人会喜欢。
对方的心软是让自己在游戏里不会死,而不是遵守承诺让自己赢。
怀姣在楚珩稍显震愕的视线下,拢着斗篷从床上站起,他心跳的很快,是被人咬着嘴巴吻到呼吸不畅时都从没有过的快。
他确定自己要做一件坏事,非常非常坏的事。
斗篷散开,将扯掉的白色袜子扔到人脸上的时候就是开始。
楚珩好像被砸懵了。
抬眼怔楞看着他。
他好像现在才注意到怀姣斗篷底下穿了什么。
雪白笔直的一双腿,此时分开,落在他肩膀两侧床铺上,踩下两处凹陷。
裙子很短,短到大腿往上,如果不是底下裙撑堆叠,以楚珩的视角怕是连不该看的都能看见。
怀姣来时没穿鞋,走廊也不算干净,刚到脚腕的白色短袜就是再小心也沾上了一点印子。
怀姣曲起腿扯下袜子时,膝盖和小腿就那样横挡在楚珩眼前,楚珩好似被晃晕了瞬,一时间只觉得,卧室的白炽灯可能都还不如他一双腿白。
【你真的冷静一点。】
70心下咯噔,忍不住再次开口道。
怀姣这次回话了,他说:【我不。】
卷成团的白色短袜胡乱仍在楚珩脸旁,压在他作为狼人之时微长又稍卷的黑发上,他还有狼一样的耳朵,只是怀姣没有心情去观察。
不知道为什么,面前有洁癖的人,这一刻却连眉心都没皱一下,反而在怀姣垂眼视线下,禁不住喉结滚了滚。
“你……”
将要开口的话,在怀姣做出下一个动作时,像被扼住喉管一般,愕然止住。
几乎算是站在他头顶的人,此时突兀抬起一条腿,动作极快的往他脸上、轻挑了一下。
楚珩只觉得面上一空,视线骤然清晰了不少,直直露出他那双颜色浅淡的平直凤眼。
他还反应不过来,直到一直戴着的银边眼镜落到脸侧,他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
和他轻浮又恶劣的下流话不同,怀姣此时做的,是完完全全的羞辱行为。
他用脚挑拨开了自己脸上的眼镜。
楚珩如果正常的话应该感到生气、震怒、屈辱,甚至恨不得坐起来打他一顿。
然后真实情况却是,怀姣抬起腿的那一刻,楚珩连呼吸都止住了。
他像个十七八岁的毛头高中生一样,难以克制的心跳如擂鼓,瞳孔扩散又收缩。
甚至说不出一句话。
楚珩想要保持住自己之前游刃有余的姿态,哪怕他已经输了游戏,他也不想过于失态,特别是在怀姣面前。
所以他几乎是强硬的掰回自己的理智,转移注意一般,问出了一开始就应该要问的问题。
哪怕他早就已经知道答案。
“你为什么、之前一直……不投我。”
问题过于蠢了,楚珩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只是他目前能正常说出口的好像就只有这一句。
身着女士短裙,却丝毫不显怪异的漂亮女巫,此时有些诧异的微张了下嘴。
他好像也在为楚珩的“蠢”感到震惊。
“双金水不是第一刀口吗,你要是死了,他们杀我怎么办。”
楚珩几乎想要收回自己之前对怀姣的评价。
关于不聪明、蠢笨且不自知的。
现在应该改为——
怀姣还是笨,唯一的bug是直觉准,并且清楚知道自己笨。
“你最好是闭上眼睛。”
站在他面前的小女巫微红着脸,好意提醒道。
楚珩动不了也控制不住自己,明明眼睛在设定外的可控范围内,楚珩却根本做不到“闭上眼”这一简单指令。
他第一次体会到通身发麻的感觉,从陷入床铺的后脑到整个脊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