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每一天发生的事情都很少。
可汇聚在一起，却并不少。
李氏的【寻灯】计划开展的十分顺利，失落在外的三盏铜人灯，已经成功找回了两盏，拼凑出了祠古屋里的三个角落……只剩下最后一盏。
李氏动用了很多的人力，花费了很大的代价，在五洲四处散步消息，收买古物。
这些都是值得的。
如果能够凑齐四盏铜人灯，仅仅是付出俗物和人力的代价，根本就不算什么。
只不过【寻灯】计划的机密程度很高，除了家主以及祠山的两姐妹，就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也保证了古物回收的顺利，外界那些超凡者根本就不清楚，李氏为什么会收藏那些“无意义”的古董。
在超凡者的世界中，不是封印物，就毫无意义。
除此以外，褚灵在祠山顶的井水中，又一次成功“附入”了胎婴儿的体内。
可以推测出一个很重要的讯息。
那就是铜人灯的收集，对胎苏醒这件事情，的确有着很强大的推助力。
三盏铜人灯坐落之后，褚灵在零零幺的意识似乎产生了“分裂”。
或者换一个词，具象。
她时常会做梦，梦到自己看到那口井，在井水中呼吸，酣睡。
伴随着一团团荧光和一朵朵白花的汇聚，身躯正在不断蔓延，成长。
然而在井水中，顾慎所看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婴儿。
褚灵的梦，是顾慎好也担心的一件事情……
如果有一天。
真的集齐了四盏灯……那么褚灵“降生”之后，难道会是一个婴儿吗？
带着这个问题，他隐晦地请教了守陵人。
顾慎的请教，并不是希望千野大师用占卜术，窥视一眼未来。
而是因为千野大师足够博学，或许知道一些什么。
而大师给出的回复很简单。
“如果这世上真的早就有胎……那么早就在六百年前，就开始生长了，到了现在，又怎会是婴儿？”
这句话并不难理解。
胎的“婴儿”形态，归根结底只是一种外在的表现。
它的存在和人类是完全不同的。
胎需要六百年来孵化，而人类的诞生只需要十个月……如果胎真的是一种生命体，那么它的成长轨迹是什么样子的，也根本无法预计。
或许它会用一万年来成长。
或许……它出生即是完美。
如果是从无数“超凡源质”中孕育而出的生命，它如果拥有自己的意识，或许也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的躯壳，婴儿也好，老人也罢，都只是一具肉身。
说到这里的时候，守陵人还掀起了自己的一角衣袍，露出了干枯的左手。
占卜术，祈愿术，这两类禁术的存在，就充分证明了一件事情。
精和物质是无法离开，也是相互对立的。
当精足够强大，物质就只是一个载体……仅此而已。
得到了这个答复之后，顾慎最放心不下的一件事，也就就此放下……
他安安静静地成为了一位看客。
看着这一年来，祠山上的黑花越来越少，山顶重归清净，看着清冢的阵纹图纸越来越多，雾气逐渐明晰。
看客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
……
第一百二十章 一年之后
一年后。
祠山上有花绽放。
不是秩序破败的黑花，而是象征着光明与希望的洁净白花。
山顶之上的漆黑之色，已经清扫一空，祠古屋的地基之处，那些写满晦涩古文的古老符箓，伏贴在木基之上，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
因为整座山顶的“黑花”，都被顾慎一个人吃了个干净。
包括那座花圃。
